顾拂云患得患失地想,早知道简笔画就能让这帮人另眼相待,那我常跳的鬼步舞,包括五子棋、跳跳棋会不会也能一鸣惊人?
……
贵女们的爱好都是广泛的。作了画后,大家又来到殿外的院子里,吃月饼,赏月,然后作诗。
几位小姐都轮流作了一首赏月的诗,就连不学无术的五公主,也作了一首模样像样的诗。轮到顾拂云了,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只得红着脸放弃。
五公主鄙夷道:“真是笨死了,连诗都不会。”
顾拂云红着脸解释道:“家里请的女先生也是教过我诗词的,只是我人懒,一心画画去了……”
古人写诗词,其实就相当于现代人的一种日记,写好后发个朋友圈,或发在微博上,供人欣赏,或抒情,或发泄,或炫耀……古人也差不多,写好的诗还会收集起来,参加下圈子里的文化沙龙,写得好的诗词,自会被人抄录下来供人欣赏,然后便在圈子里流传开了,比现代人发个朋友圈更能出名。那些文采斐然的才子们,相当于现在的超级大V,带货功能强大,还能引领舆论风向。
有简笔画这样的一技在手,大家倒没有把不学无术安在顾拂云头上,甚至还替她辩解:“学而专精,也是不错了。这世上,十全十美之人,又有几个呢?”
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直到戌时初,顾拂云这才飘着脚步,出了五公主的毓秀宫。
骄阳郡主,宁和县主,嘉和县主,以及方媛,张小姐,她们各自的长辈都还在皇后的凤仪宫。而顾拂云则在宫女的带领下,一个人来到承龙桥,准备与祖父顾青松汇合。
此时的承龙桥也人来人往,有已经准备出宫的外命妇,也还有在外殿吃了酒,此时站在承龙桥处,迎接各自从后宫出来的老娘或夫人闺女的文武百官。
大概是不学无术的缘故,顾拂云本尊眼力极好,站在芳菲亭里,隔着数丈宽的桥墩,迎着旷亮的灯火,桥对面的各张面孔还能看得清清楚楚。
皇宫中的夜幕,似乎比别处格外不同了些,带着让人压抑的紧张。而这一片旷亮无比的灯火,则驱散了身卑位轻之人对高高在上的权利殿堂的敬畏之心。
顾拂云站在桥上,左右张望,没有看到顾青松,心头便有些紧张。
这些武穿兽文穿禽俗称衣冠禽兽的男人们,高矮胖瘦不一,有头发花白的,也有年纪甚轻英俊潇洒的,无一例外,无不气度雍容,气质卓然。权势富贵于一身洗炼出来的炯然气度,如越放越香的陈年老酒,除了头发花白脸上皱纹能夹死蚊子和身材走型实在不敢恭维的外。稍年轻些的男人,代表权利的官袍加身,只要身量挺拔,模样不太难看,无不被权势烘衬出的悠然气度,使之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每个毛孔都在释放令女性为之着迷的男人味儿。
一帮衣冠禽兽拥着各自的老娘和妻儿远去,顾拂云不得不感叹,难怪大家都这般向往权利,权利果真是个好东西呀。
……
话外
有时候,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158章 简笔画
张望了许久,总算瞧到了顾青松,顾拂云松了口气,赶紧对送她出宫的两位宫女道了谢,这才拎着裙摆,上了桥,并加快脚步,来到顾青松面前,“祖父。”一阵夜风吹来,顾拂云瑟缩了下身子,紧了紧身上的大红色绣金蝴蝶的锦缎披皮,道,“祖父您没喝醉吧?”
灯光下,顾青松的脸色比来时更加红润了,一看就是酒喝多了的缘故。闻言哈哈一笑说:“是有些喝多了,不过祖父还没醉。走,上车吧。”又瞧到顾拂云手上还拿了个小匣子,便问,“这是什么?”
“是皇后娘娘和五公主赏的。”顾拂云小声道。
“皇后娘娘竟有赏赐给你,快让祖父瞧瞧……”顾青松大声嚷了起来,永宁伯府这些年来早已边缘化。而被边缘化的勋贵,在参与帝王的筵席时,其感受无疑是复杂微妙又低落的。而受到皇后赏赐的孙女,则立即成了顾青松用来炫耀的资本。
相较于顾青松的兴奋显摆,顾拂云则不愿出太多风头,赶紧拉着祖父往宫门走去,“等上了车再瞧吧。”
面对这么不知趣的孙女,顾青松很是郁卒。
马车载着清明的月色来到宫门处,接受检查也要了些时间。因为出宫之人太多了,也还有不少插队的,而那些插队的马车,无不是实权公侯勋爵之家或文武要员。顾家的马夫也接受了被插队的无奈,不管任何人来插队,也只得忍着,只把马车驾到一处,等那些插队的车辆走得差不多了,这才驾起马车往宫门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