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辈子只换朝夕。
却让他觉得格外值得。
足够了。
他不善言辞,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能让越满满意,欲言又止,看着她很认真地承诺:“我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的,我没有的也可以。”
越满怔了下,被他逗乐,她纠正:“不是这样算的,我做这些不全是为了师兄对我好,当然啦,你要是对我好,我也会很高兴高兴的,但我做这些,只是想告诉你——”
越满积蓄起来的勇气被谢知庸刚刚说的话散了片刻,这时候又愁闷起来了,但她觉得,就算没有喜欢,谢知庸起码不能算是讨厌她。
谢知庸直觉她要说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话了,好像连心跳都慢了半拍,空气都窒了下来,他怔然地看着越满。
越满垂着眼躲开,不去看他,她很慢也很认真:“月亮只有一个,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月亮。”
第44章 奇怪
那些散在空中, 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好像一瞬间都有了解释。
谢知庸觉得心脏好像一直被越满抓着,会因此上下浮动, 终于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晃晃荡荡落了地。
他很不熟练地抿了下唇,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越满见他不说话,反而紧张起来了,手心冒了汗, 又后知后觉觉得发冷,扫到谢知庸的耳垂, 心才有些松动。
“我不会说话,”谢知庸闷闷地冒出这句话。
“啊?”越满不明白怎么到了这里, 又听到他继续:“脾气也很冷, 父母早逝,积蓄不多, 早前的大都给慈幼院,所剩不多……”
谢知庸垂着眼, 一条一条数着自己的缺点。
是拒绝的意思吗?越满反应过来,想让他别说了,谢知庸忽然抬眼,眼神直直地看过来。
他眼里的情绪好像一下子散开,连带着目光都染上了浓郁的温柔。
他很快地补上了后面半句:“里面的哪一点,只要你不喜欢, 我都可以改的。”
越满怔然片刻,嘴角先弯了上来,好像差点落网的蝴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谢知庸前半辈子亲朋好友少得只手可数, 天才剑修独独在这件坦露心迹上自卑又怯懦上,他把他所有的不好的都剖析开来, 希望越满不要拒绝。
他像没有得到褒奖过的小孩,固执又怯懦地守着那颗不明不白获得的糖果,连尝都不敢尝,只敢看着它,在长长久久的时间里,希望它融化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说完,谢知庸可能也觉得太草率了,懊恼地头也不敢抬,垂着脑袋,声音有些低:“师妹可以慢慢想的,我不是要逼你什么。”
越满忽然懂了他未尽的半句——越满总是有选择,谢知庸永远都会等她做选择。
“不需要慢慢想,”越满动了下脚,碰碰他的脚尖。
谢知庸抬头,越满眉眼都带着笑,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她永远都在光里,照得她周遭好像围了层很温柔的光圈。
谢知庸听见她含笑开口:“我知道了,谢师兄也喜欢我,那就不用纠结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在一起。
因为我也只会选择你。”
*
和谢知庸在一起的第一天,没有实现糖葫芦自由。
谢知庸拒绝了她一下子吃两串糖葫芦的请求,只给她挑了串最大的。
“怎么连多吃一串也不行。”越满和他做了个鬼脸,咬了口糖葫芦,又悄悄看他。
谢知庸大概没适应身份的转变,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不说了,红着耳垂,老老实实地跟在越满后面。
“诶,”越满忽然停下步子,谢知庸差点撞到她,他退了半步:“怎么……”
话没说完,嘴里忽然被塞进一颗红彤彤的糖葫芦。
越满握着剩下的半串,塞到他手里:“吃不完了,剩下的都给你。”
话落,她又闻到了梅子酒味,又扑腾着去找卖酒的摊子了。
谢知庸手里捏着剩下半串糖葫芦,嘴里的那颗外衣的糖已经化了,粘腻腻的,他咬了一下,山楂是酸酸涩涩的,让人很不习惯。
其实谢知庸不知道它有什么好吃的。
他转了下手里的签子,觉得嘴里好像后知后觉漫起了甜滋滋的味道,像打翻了蜜饯坛,一直蔓延到心里都是甜的。
糖葫芦的糖衣在阳光下透亮发光,谢知庸觉得,一切都在变好,糖葫芦也很不错。
回到小院已经是日暮了,越满买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还给林晓晓和孟神医他们挑了不少礼物,东西全被谢知庸拿着。
回来的时候又遇见了于谣,她看到两人,惊诧不过一瞬,又恢复原样,这回和谢知庸颔首,又拉着越满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