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高台上端坐着的太后,并不跪下行礼问安,只道:“太后娘娘,外头下雪了。”
听见他的声音,虞微蓦地睁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地望着那张年轻的脸庞,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被人死死掐住了脖颈,几乎喘不过气来。
怎会是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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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文1《梨奴》文案】
北安长公主宋落疏是出了名的骄纵任性,嚣张跋扈。偏皇帝宠着她,任由她胡作非为也从不出言斥责。
宋落疏在新婚之夜亲手杀死了她的驸马,鲜红的血染透了公主府的石砖。皇帝什么都没说,不仅立刻将她接回宫中居住,甚至为了哄她开心,还寻了个貌美听话的小奴来伺候她。
起初宋落疏并不乐意让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她嫌他脏,他站在那里,会弄脏她漂亮的宫殿。
可是后来宋落疏发现,小奴带着一身伤跪在她脚边的样子,比她的宫殿要漂亮多了。
罢了,就留在身边当个讨趣儿的玩意吧。
*
梨白初见宋落疏那日,她穿着大红色的牡丹宫裙坐在美人榻上,娇艳妩媚,风情万种。
高贵的裙摆层层叠叠地铺在他脚边,梨白脑中一片空白,只木然地想起一句前朝的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自知肮脏下贱,唯求能一辈子侍奉在宋落疏身边。
他喜欢宋落疏嚣张跋扈,蛮横张狂,喜欢她心狠手辣,暴戾恣睢。喜欢她居高临下地斜倚在软榻上,一边用手指抚弄他脸上新伤,一边轻笑着问他怕不怕她。
最喜欢她高高在上地踩着他的头颅,那般目中无人的姿态。
[驯狗文学,骄纵任性×战损美人]
【预收文2《艳骨》文案】
暴雨夜,沈清清跪在摇摇晃晃的画舫里,湿着一身红衣,仰起涂了浓艳脂粉的脸。
她生来低贱、浪荡,骨子里带出来的东西,明晃晃写在脸上。
惊雷劈开天幕,她眼波流转,柔弱如雨中娇花。
“官爷……救救奴。”
一身铁甲的男人立在面前,身影沉沉笼罩着她,未发一言。
他是天子胞弟,战功赫赫的延山将军,不会和这等女子染上任何关系。
她该死在这个雨夜,死在这场不会留下一个活口的动乱里。
*
可她没有死。
[花魁×将军]
第二章
◎“起来。”◎
虞微攥紧了手指,纤长的眼睫颤了颤,视线紧紧追随着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他瞧着似乎和一年前不大一样了。流云锦袍衬得他宽肩窄腰,一身贵气,和昔日那个跪在雪地里的落魄少年几乎判若两人。
隔着屏风的缝隙,虞微有些恍惚地望着他。她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曾朝夕相处过那么多时日,她绝不可能将他错认。
起初的震惊过后,虞微慢慢平静下来。她垂眸望着手中端着的酒壶和银盅,后知后觉生出几分难堪来。
第一次见他时,虞微还是尚书府的掌上明珠。父亲虞崇得先帝看重,掌刑狱大权,在朝中只手遮天。长安城中诸多贵女,无一人能及她半分尊贵。
而如今,她成了人人可欺的婢。
那个曾跪在虞府朱红大门外,求虞崇寻他双亲下落的寒门少年,成了高不可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新贵。
那时她与他是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今亦是。
骄傲如虞微,怎会愿意以这样的身份再与他相见?
她咬着唇,看着顾云修慢悠悠往殿中央走了几步,在高台下停了步。他懒散地拂去肩头的雪,任由雪花落在她刚擦过的干净木地板上,融成斑驳的水。
太后喜洁,木质的地板被宫女们擦拭得几乎能照见人影。官员们来时身上大多覆了雪,或是在门外掸净,或是换上侍从带来的干净衣袍方敢入殿。
唯他一人如此。
瑶女官惊疑不定地瞥了一眼太后,几次张口欲言又止。
太后只温和地望着顾云修,柔声说:“外头雪大,你这一路必定辛苦。”
她瞥了一眼右侧上首的空位,却没开口让瑶女官赐座。再开口时,太后的声音更加柔和:“哀家看了你派人送回来的信。听闻怀勒王亲自修了求和书,答允再不在西蜀边疆作乱。此事可是真的?”
“自然。”
太后仍旧看着顾云修。那怀勒王仗着祖上曾和西蜀有过姻亲,一向肆意妄为,如今怎会乖乖写了求和书?
她不信。
顾云修慢慢勾唇,朝太后笑了笑,转身示意候在门外的侍卫进来。墨珏走进殿中,手里提着一个雪白的布袋,袋底是一片湿漉漉的红。
靠近门口的几个朝臣率先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