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吹动周宜额前鬓角的碎发,在这样一个穷山恶水之地,美丽得像掉落凡尘的仙子。
狗尾巴草在持续地扫在周宜挺巧的鼻尖上,看着她鼻子微微耸动,嘴角也挂上弧度更大的笑容,捣蛋的人,也会心地笑了。
周宜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美好的梦境随之消散。山间的风依然温柔,眼前的人,笑得也很温柔。
“怎么在这睡了?”他问。
“本来想在这里纳个凉,可是这个大石头温温热热的太舒服了。”周宜从大树下的一块儿大石头上坐起,结束了“美人荫下醉卧图”的美好画面。
“你怎么来这里了?”周宜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手把头发盘了起来。
“近两天正好过来看看最近的收益,这条线也运行了两个月,我过来盯一段时间。”
“嗯。”周宜抬手看看手表,“哟,都这个点了,该吃晚饭了。曲哥既然来了,今晚改善下伙食吧?”
曲良敏依然笑得温柔,点点头,“没问题,火锅怎么样?”
“那得去镇上最好那家,”周宜站起身,“要不然配不上曲老板的财力。”
曲良敏再次点点头,对这种明目张胆的宰客,给予最大程度的包容。
褪去在城市里精致的穿戴打扮,周宜宽体恤配牛仔裤,从曲良敏的角度看去,依然能看出其身材的曼妙。
周宜的话依然很少,在步行前往火锅店的半个小时内,几乎没再说话。
曲良敏并不觉得尴尬,周宜随性放松的姿态,让他觉得适意。他很享受这种两个人在一起时,不必刻意讨好的状态。
思绪回到了两个半月之前,那个突然接到周宜电话的晚上。
“曲哥,你要的章子我刻好了。”
曲良敏接到电话时是吃惊的,以周宜的内敛程度,他压根就没想到周宜会主动提章子的事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该怎样去拿这枚印章?”曲良敏沉默了两秒,问到。
“如果曲哥方便,我打算亲自送过去。”
“需要送后维护吗?”曲良敏一下捕捉到了周宜的意图和犹豫,提出了建议。
“需要。”
“维护时限?”曲良敏心中怦怦直跳,虽然猜不到周宜这样做的原因,却还是难以抑制地心动了。
“还不确定,起码……一两年吧。”
“好,我去接你。”曲良敏没有犹豫。
“今晚的飞机,十一点半落地。……”周宜再次语出惊人。
曲良敏再次沉默了两秒,不知道什么样的变故会让周宜如此决绝绝地远赴他乡,找他一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朋友求助。
“好,我在出站口等你。”
周宜就这样来到川西,在曲良敏安排的酒店颓废了三天之后,妆容精致,精神奕奕地主动找到曲良敏,问他能否给她提供一份工作。
重新振作起来的周宜,没有跟曲良敏解释太多,走过了这么多的路,周宜知道关乎自己的情绪,需要自己去调整,而很多伤痛,必须自愈。
曲良敏也没多问,从她回来之后就一直手机关机的状态来看,她斩断过去的态度已明确无疑,何必再徒增尴尬。
曲良敏一天之内给周宜提供了三份选择:一个是小学老师,一个是专线导游,一个是他公司的助理。
工作地点分别是距离城市有段距离的乡镇,一个在他与李准新开发的旅游景点,一个在他自己的公司。
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意图,他要确定周宜是否与李准已经决裂,并且试探周宜对他的态度。
答案很明确,周宜和李准已经分手,而对他,也毫无兴趣。
她来投奔他,可能只是因为他可利用价值更大。呵!狡猾的女人。
周宜就在距市区二十里外的一个小乡镇做起了语文老师,顺便还可以兼任数学和英语老师。因为课业不紧,她还意愿教孩子们跳舞。
远离评职称和挣钱的日子,周宜难得过上了一种充分享受生活的日子。
没有评比竞争,没有虚与委蛇,更没有勾心斗角,远离焦虑和紧张,她体会到了什么叫松弛感。
而因了曲良敏的关系,所有人都对她客客气气。曲良敏一两周出现在周宜身边一两天,更是让那些对周宜别有用心的人,死了挑衅地头蛇的心。
周宜只听曲良仪说他哥哥在当地可以横行无忌,法治社会,她本以为曲良仪在夸大其词。
直到有个光棍连续几天在周宜房门口徘徊,被曲良敏打折了腿后,才对“横行无忌”这个词,有了深刻的认知。
火锅店老板显然认识曲良敏,一看到站在周宜身后的他,立马拨开挡在身前服务员,满面含笑地迎了上去。
“啷个曲老板真咧四希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