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何安(109)

“蒋少瑜,我现在跟你说几件事,你给我好好记清楚,做不好你们全家都给我滚蛋,初八民政局上了班,趁早给我办离婚!”

田菲菲闻言泪水哗的一下就涌了出来,她当初是多爱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啊。他每天开着摩托带她兜风,给他看这个城市里,白天的车水马龙,夜里的灯火璀璨;给他看城中的万家灯火,城外的鸟语花香。她以为,他会永远那样,把她当做小公主一样呵护。

她怀了孕,带着对美好生活的期待,跟他结了婚。

为了和他有更好的生活,她逼着自己的父母给他们的小家买房买车,逼着父母给蒋少瑜安排工作……在她以为她已经为他们甜蜜美好的二人,以及即将迎来的三人生活,铺好了所有的道路时,蒋少瑜的父母出现了。

他们的出现打破了她对父母的常规认知,她知道有的父母没有能力做个好父母,但她却不知道有的父母,是主观上选择不做好父母。

朱秋红说是来伺候孕妇,却总是一到做饭的时间就出门办事。偶尔做次饭,厨房就像遭遇了世界大战,她收拾都要花上半天时间。

衣服总是乱放,衣柜里的衣服团成团塞得乱七八糟,团不下的衣服就扔在床上,沙发上,餐椅上,跑步机上……

几乎不碰扫帚,更别说拖地板倒垃圾,她一个孕妇还要打扫她老两口吃剩下的垃圾,还要弯着腰拖地……

她去产检,他们从来不会陪着她,说医院里来来回回的他们也摸不清……

田菲菲哭着跟蒋少瑜告状,蒋少瑜总是敷衍了事,不轻不重地说他们两句。等蒋少瑜一出门,朱秋红就会装腔作势地问:“菲菲,你跟少瑜说……”

搞得田菲菲不上不下,很是尴尬。

后来,田菲菲对蒋少瑜失望了,对朱秋红他们也忍够了,才拿出了撕破脸的勇气,换自己舒坦几日。

甜蜜的日子太短暂,生活的一地鸡毛给她上了面目狰狞的一课。

听到父亲让她离婚,尽管无望的婚姻让她失望,却还是有种剜心的痛。她的女儿才二十几天,难道就要失去父亲了吗?

“让你的父母从这个家里离开,彻底离开!”田建忠中气十足,毫不客气地要求道。

“从此以后不准他们再踏进这个家半步!”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你给我老老实实去上班,少跟那些狐朋狗友不务正业,三十多岁的人了,事业毫无成就,拿什么养育妻儿?”田建忠指着蒋少瑜的鼻子斥骂,说得蒋少瑜面红耳赤。

朱秋红夫妇躲在房间里大气不敢出一声,两个人挤眉弄眼地想推对方出去和亲家公谈判。

田建忠说完,让田菲菲穿好衣服,一家三口,带着孩子,依旧回了月子中心。

蒋少瑜脸色黑沉地低头打扫一地杯盘,委屈压抑的眼泪却怎么都忍不住。

他向来随性,不受拘束,把面子看得何其重要,不想却在这个万家和美的时刻,夹在父母和妻儿岳丈之间,进退两难。

生活怎么就这样了呢?

扫帚怎么都扫不动那沉甸甸的盘子,蒋少瑜干脆把扫帚一扔,蹲下身开始用手抓。

捡起一个碎盘子,他想起了周宜第一次发现他和别人聊天,她在控诉,他厌烦,抬手扫了手边一个盘子。那个盘子是谁收拾的呢?在他的印象中,他没有收拾。

捡起一个碎玻璃杯,他想起周宜发现他给别人转账520时,她哭了,他看得厌倦,抬手摔了餐桌旁的一个杯子。那个杯子是谁收拾的呢?在他印象中,他没有收拾。

捡起一个裂了两半的碗,他想起周宜发现他拿了球球的压岁钱,她冷笑着,说他也就这点本事,他怒不可遏,抬手摔了她刚给他盛好的饭。那个碗是谁收拾的?印象中,他没有收拾。

抓起地上的饭菜扔进垃圾桶,他想起周宜发现他脖子上的草莓,淡淡地说出去玩别把痕迹带到家里来时,他恼羞成怒,刚举起手边的杯子,就被周宜当头泼了一身饭菜。他狼狈换洗,印象中,那一地的饭菜,他也没有收拾。

……

朱秋红趴在窗户上看到田建忠他们开车出了小区,赶紧开门走了出来。

只见蒋少瑜低头蹲在地上,一把一把地抓着饭菜,往垃圾桶里装,鼻尖上却像是源源不断的溪水在流动。朱秋红心里蓦的一疼,这是她的肉啊。她第一胎生了个儿子,在人丁不旺的蒋家扬眉吐气,都是这个儿子带给她的福气。

她在老家曾做着小小的皮包生意,生意中的精明总会不经意地带到生活中。她算计人心,自私自利,却认为对这个大儿子是揉进骨子里的疼爱。

她的少瑜啊,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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