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过来,不只是蹭吃蹭喝,原是要回礼的。
收藏级的砚台价格在数十万浮动,他自然是买不起的。但品质上乘、价格适中的实用型砚台,还是可以挑一挑的。
花了几天的时间,他淘到了一块造型别致的端砚。
一万多块钱,在富豪眼里算不了什么,但作为礼物送出去,也不掉价。
结果砚台还没送出去,傅致深就对他发疯了。
慕白辞恼火地想,这些钱花在傅致深身上,还不如买猫粮呢!
不过他仍把砚台拿了出来。
别误会,他不喜欢犯贱。
而是傅致深把事情做绝了,那这个道德制高点,他必须站上去。
傅致深微微一怔。
慕白辞的目光平静如水,不起微澜。
“这原本是送你的礼物,但你对我做了那么不好的事,我感觉自己的真心被糟蹋了。”
“你之前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等我回去算算账。那个人鱼雕像,加上这方砚台,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你放心,我全都还给你。”
“咱们从此两清,我不欠你,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再得到什么。”
“你说得对,认证了情侣关系就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所以我没法报警,但我可以分手。”
“我不陪你玩了,傅致深。”
他把砚台往傅致深怀里一砸,扬长而去。
这次是真走了。
傅致深喊了他的名字,他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望着他的背影,傅致深脸上浮现一丝错愕。
今天,他的确冲动了。
但项链只是导火索。
平日慕白辞对江鸢的重视,以及对他的抵触,让他的不满情绪逐步积攒,到达一个即将沸腾的临界值。
慕白辞轻描淡写的态度,最终引爆了炸药。
其实他把慕白辞推倒在床上时濒临失控,alpha的进攻本能让他想要彻底占有和征服。
幸而有江鸢的前车之鉴,他总算没有踏出最后一步。
他怀着一种侥幸心理,如果慕白辞都能原谅江鸢,那为什么不能原谅他?
或许,还有一点争风吃醋在其中,想要比较一下,他和江鸢在慕白辞心中的地位孰高。
慕白辞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跟他闹,即便是在床上,反抗也很微弱。
傅致深是有点被取悦到的。
慕白辞反抗得不激烈,是不是意味着,对他是有好感的?
他以为那一巴掌就算完事,还想着过两天去哄一哄,让慕白辞搬过来,开启同居生涯。
结果临走前,慕白辞突然郑重地提了分手,傅致深措手不及。
真心被糟蹋,算账,两清,分手……
字字句句,都是诛心。
慕白辞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他傅致深在他身上花了钱,才要拿他的身体偿还利息?
他直接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定性成了没有感情的交易。
只有这样,在金钱方面互不相欠,就能“两清”。
所以,在慕白辞眼中,他就是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傅致深胸腔中丝丝拉拉的疼,宛如万千蚂蚁啃噬着心脏。
恼怒、懊悔、不甘、委屈,混同在一处,这种感受从未有过,如同数种草药被反复煎熬,最终成为苦涩的药汤。
他垂眸望向手中的端砚,指腹轻轻摩挲着沁凉温润的表面,轻巧的物件此时似有千钧重。
已经到手的心爱之物,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已经看上的人,亦是插翅难逃。
慕白辞想跟他一刀两断,不可能那么容易!
……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冲进浴室洗澡。
暖热的水流落到皮肤上,带走残留的信息素,却带不走alpha留下的吻痕。
在傅致深家里,慕白辞一直压着情绪,在封闭的浴室中,才敢释放出来。
“傅致深你个混账!!”
即便他产生了快感,那也是强制,是侵犯了他的个人意志。
被压在床上无法动弹,被强行送上快感的巅峰,必须承认,他当时飘飘乎如在云端。
等到情欲冷却,他仿佛进入了贤者状态,再回想起那时的场景,不适感随之而来。
那是一种对自己身体失去掌控权的恐惧,是身体被征服,精神被碾压的痛苦。
洗发水流进眼睛,眼泪涌出来。
慕白辞忍着眼里的刺痛,将身体搓洗了三四遍,皮肤都发红了。
直到吻痕不再清晰可见,他终于停了下来。
大部分的信息素都被洗掉了,少量残余的,沐浴露的香味也可以遮掩。
幸亏他不是omega,不会被alpha支配。
他说要和傅致深结束关系,并非口头逞强。
休息过后,慕白辞打起精神,算清两人之间的经济来往。
傅致深送给他的物品,都打包寄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