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不把人请出来,还要避着我?”傅致深依旧没什么情绪表露,只眯了眯眼睛。
“他媳妇儿有急事,他先走一步,饭没吃上。”慕白辞的遗憾表现得恰到好处,“可惜了,这么多饭菜我吃不完,要不你帮个忙?”
傅致深扯了扯嘴角,淡然道:“不必了,我很快就走。”
每周日他都要回去跟家里人吃饭,即便慕白辞的厨艺再好,也留不住他。
慕白辞略微松了口气。
他只想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故意说起傅致深最不乐意听的事:“傅总,江鸢……”
他刚提了江鸢的名字,傅致深就厌恶地皱起眉宇,眸光凌冽地瞪他一眼。
“你对他这么上心,也不知道他承不承你的情。”他的唇边扬起讥诮的弧度,“想让我帮他可以,不过要他自己来求情,你别插手。”
慕白辞一愣。
江鸢要是独自面对傅致深,说不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搁在以前,他只会断然拒绝。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没那么护犊子了。
江鸢拿到这个角色,不仅是对他个人有利,也会给公司带来丰厚的利润。
作为资本家的傅致深当然更看重切实的利益,不会意气用事,把个人恩怨放在首位,所以江鸢就算去求他,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
想通后,他没再说什么,点点头:“好的。”
傅致深略感讶然。
这次慕白辞没站在江鸢那边?他不自知地翘了翘唇角,看慕白辞也顺眼许多。
他在客厅中转了转,目光掠过空空如也的博物架,觉得缺了点什么:“我送你的小人鱼呢?”
“我放在书房里了。”
“怎么不放在外面的博物架上,是它拿不出手?”
傅致深更想要慕白辞能把它大大方方摆在客厅,谁进来都可以看到。
这就像一种标记,对领地的占有。
慕白辞解释道:“财不可外露,放上去被人顺走了怎么办?而且我想自己欣赏,所以就金屋藏娇了。”
他珍视礼物的态度说服了傅致深,不再强制要求他拿出来。
“你吃饭吧,我走了。”
他什么都没发现,慕白辞放下心,嗓音也带了点欢快:“好嘞,慢走。”
然而傅致深忽然停下脚步,看向阳台,偏了偏头,然后走过去。
他指着一双晾晒的白色运动鞋,漫不经心地问:“这你的?”
“呃……嗯!”慕白辞的心又悬了起来。
“鞋码不太对。”傅致深嗤了一声,语调微微扬起,带着一丝讥讽,“你穿上给我瞧瞧?”
慕白辞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不至于吧,连他鞋码多少都能看出来?
他硬着头皮:“买大了,正要退回去。”
“你不是买大了,而是根本买不到。这双鞋是限量款高奢定制,以你的工资水平,负担不起。”
傅致深斜睨着他,唇畔的笑意加深,眸光却愈加寒凉。
“还是说,你的那位老同学,走得匆忙,把鞋落下了?”
慕白辞无言以对。
千算万算,没想到在这里露了馅。
见慕白辞无话可说,傅致深的绿眸冰冷得像玻璃渣,沉声道:“你有事瞒我,给你机会坦白。”
坦白是不可能坦白的,慕白辞一条道走到黑,一脸平静:“这双鞋我来时它就在,应该是上个租客留下的。”
“是么。”傅致深满眼都是质疑,转过脸,看向卧室。
搬进新家,门窗都打开通风,只有卧室的门紧闭。
“屋里藏了什么?”
慕白辞惊出了一身冷汗,搜索枯肠,想瞒天过海。
但显然傅致深早已失去了耐心,懒得听他回答,径直向卧室走去。
要是让他看到韩子宵躲在衣柜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将是一桩惨案,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该打110还是120,也可能两者都打。
必须阻止他!
慕白辞赶紧跑过去,拽住他的胳膊。
傅致深眉头一皱,更加确信他心虚,当即便要甩开钳制。
可慕白辞竟使了狠劲儿,反手把他压到门上,接着把插在锁孔中的钥匙转一圈锁上。
傅致深眼睁睁看着他把钥匙扔到远处,不禁气上心头:“你——”
慕白辞舔了舔干燥的下唇,道:“你不能进去。”
“如果我偏要呢?”傅致深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怒极反笑,“你这屋里,不会藏着老同学吧?”
慕白辞再一次急中生智,演出一副被逼到极致,羞耻又气急的模样。
“哪有什么老同学,是我买的、买的……硅胶娃娃!”
“你就留给我一点体面不成吗?”
“非要看是吧,好,你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傅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