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斐堂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神情有些不愉。
“你找我，就是为了打听他？”
不然呢？慕白辞摊了摊手：“难不成你以为我想跟你旧情复燃？”
宁斐堂被他噎了一下。
以前，慕白辞总是温柔似水的，绝不会说出这么尖刻的话来。
如今，他的外表虽然没变，可骨子里却不同了。
你以为他是一捧水，想要掬起来感受那温柔的沁凉，却触碰到了一把剑，被意料之外的的锋利剑刃所刺伤。
但是，这样的慕白辞，较之过去，更吸引他的目光。
只不过一切都回不去了。
宁斐堂撇开眼睛，恹恹地说：“你带的那个演员，陆怀景还算满意，如果不出岔子，那就是他了。”
他甚至不愿意提起江鸢的名字，态度也很敷衍：“先提前恭喜你。”
慕白辞根本不在乎他什么态度。
实际上，他对宁斐堂脑袋里的想法一点兴趣都没有。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心满意足，脸上也出现笑容。
落在宁斐堂眼里，稍稍有些刺眼。
曾经，他也会为自己取得的成绩而欢呼雀跃；现在，他把这份关心，给了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宁斐堂觉得心里有点空。
“那您继续抽烟吧，我先走了。”
慕白辞难掩激动，只想飞快回到江鸢身边祝贺他，还不等宁斐堂开口，就转身而去。
宁斐堂望着他的背影，脸色微变。
他不该把自己忽视得这么彻底，就好像过去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我和关青云快要结婚了。”
慕白辞停下了脚步，不解地转过头，宁斐堂还是那副冷静漠然的神情，但刚才这句话确实出自他口。
他这是什么意思？
向前男友炫耀他即将步入婚姻？
提醒他不要再抱有复合的念头？
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慕白辞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哦，那祝你们白头偕老。”
想了想，他又添了一句真心实意的话：“愿你能忠于爱情，永不背叛。”
和老婆相亲相爱去吧，别在外面乱勾搭了！
尤其不要对江鸢下手！
等他走了，宁斐堂又抽出一根烟来，只是咬在嘴里，却没有点燃，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
天空被高楼大厦分割，几只燕雀飞过去。
它们仿佛被钢铁丛林凌乱纠缠的线条困在一个更大的笼中，压抑而窒息。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关青云打来的，问他关青霖有没有得到陆导的赏识。
“你直接去问关青霖。”宁斐堂语气疏离。
“我就不能问问你嘛，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关青云撒起娇来，声音尖细而甜蜜。
黏黏糊糊的，让宁斐堂想起厨房里经年累月沉积的污垢。
于是他默不作声，似一个不捧场的观众。
关青云说了很多琐碎的事，他都没往脑子里去。
忽然，关青云说：“刚才小霖说他试镜的时候被人欺负了，是个挺高挺瘦的beta，你能不能查一下。”
beta？宁斐堂的喉结滚动了下，多问了几句。
他突然表现出来的关心让关青云很是欣慰，竹筒倒豆子把事情全交代了。
末了冷哼一声：“他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让我弟弟当众出丑，我真是气不过。逮到他，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宁斐堂眯了眯眼睛，没什么情绪地说道：“那你应该找陆怀景，这话不是他说的么。”
关青云愣住了，好半天才埋怨道：“你怎么帮外人？”
宁斐堂眼皮跳了跳，懒得再言语。
关青云又说起其他的事来，问他，婚后打算去哪里度蜜月。
宁斐堂把烟点燃了，呛人的烟味灌进肺里，刺激得他发出一阵闷声咳嗽。
他是从和慕白辞分手之后，才学会抽烟的。
一开始，会有一种自虐的爽快，现在只剩下麻木了。
等咳完，他对关青云说：“你决定吧，这种事情别再问我了。”
关青云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始反复询问起来。
“你不喜欢吗？”
“宁哥，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你还想跟我结婚吗？”
“你这些日子都不回家，也不主动找我。”他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抓狂，“你说实话，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宁斐堂彻底失去了交流的欲望。
“随便你怎么想，我不否认。”
关青云听出他的不耐烦，瞬间冷静了下来。
宁斐堂最讨厌伴侣疑神疑鬼，自己触碰到了雷区。
“对不起，宁哥，我不该误会你的。”他哽咽着道歉，同时也自我开导，“你婚前都不肯标记我，那么尊重我，怎么会去标记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