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肯定还会再来人。
只能硬闯了。
他不擅长打架,但陷入绝境,只能这样做。
他把房间巡视了遍,除了柜子里有一只修眉刀,唯一趁手是那把高脚椅。
于是,他拎起椅子,守在门口,安静等待。
身体越来越难受,仿佛置身于沙漠中,那种干燥和焦渴是从内心生发出来的,让他的情绪越来越糟糕。
手脚也有些发软,站不太稳。
这太不正常了,慕白辞反应过来,他大概率是被下了药。
但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处?
事已至此,无计可施,只能拼了。
他暂时还没有发现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行为都被上传至直播平台。
【这是在做什么?我上的是黄网对吧,怎么还不开始干?】
【看直播间的简介,噱头十足啊……好刺激,是几个人一起来。】
【看主播的动作,他好像很不安啊,感觉像强制的,他知道自己被拍摄吗?】
【演的吧,还挺敬业,快点进入正题。】
【不打马赛克吗?】
除了一些人在提出疑问,剩下的弹幕全是污言秽语。
他们就像精虫上脑,抛掉了身为人类的理性,期待着画面中的beta被狠狠欺侮,以满足自己的欲望。
门,终于开了。
慕白辞抄起高脚凳砸过去,却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对方力道极大,慕白辞又浑身无力,椅子被抽走。
慕白辞呼吸一窒,瞬间陷入了绝望。
但看到来人,他又松了口气。
是陆怀景。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皱起了眉,问道。
陆怀景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带着满身的薄荷味道。
慕白辞刚刚平复下去的心,又猛地提起来。
这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
陆怀景状态不对!
他在发情期!
“你怎么回事?”
陆怀景盯着他,呼吸粗重,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晃了晃脑袋,眉头紧皱。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下了药,快走……”
怎么陆怀景也着了道?关青霖不止针对他一个?
来不及思考,慕白辞连忙握住门把手,想要绕开他逃出去。
可是,门外却闪过一个陌生人,他似乎一直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地注视着他们。
在慕白辞出来前,他拉着门那边的把手,像是拔河一般。
慕白辞本就因为药物四肢酸软,陆怀景还向他走来,脚步声沉重。
他心中一慌,脱了手。
门在他眼前关闭,他低下头,看到自己腰上紧扣的双手。
薄荷味冲进鼻腔,明明是清冽的味道,却让人的脑子更加昏沉。
陆怀景在他背后,头埋在他后颈,鼻尖轻轻蹭了蹭退化的腺体,呼吸炙热,隐忍着什么。
像是伺机而动的野兽。
慕白辞不敢去想一个alpha在发情期被下了药究竟会变成什么。
他开始发抖。
如果是陌生人,愤怒会大过一切,他会和他拼命。
但他面对的是陆怀景,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因而慕白辞迟疑了一下。
然后,他就被alpha拦腰抱起,丢到床上。
恐惧完全填满了他的大脑,慕白辞挣扎着爬起来,又被按下去。
“你……松手!”
陆怀景低哑地笑了声,两颊染上红晕,看他的目光也带着些许痴狂。
慕白辞有理由相信,他已经认不出自己来了。
他只凭借着本能行事。
要怎么办?慕白辞的大脑飞速运转,心脏几乎产生麻痹般的疼痛。
这时,他看到天花板上有个小红点在闪烁,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那是,摄像头。
到底有多少人在观看窥伺?
他和陆怀景……
怕是要身败名裂!
药物让他的身体完全丧失力气,他扇了陆怀景一巴掌,可手腕无力,轻飘飘的,像是欲拒还迎。
眼睁睁看着alpha俯身而下——
在这个荒诞的时刻,慕白辞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傅致深的面容。
如果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该如何是好?
傅致深会怎么看待他?
他不想看到傅致深厌恶的眼神。
但就算傅致深认为他是个受害者,他自己也无法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他们,就永远、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
酒店大厅,傅致深焦急地站在电梯前,眼里满是躁意。
电梯下降的太慢。
傅致深再也等不起,只觉得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凌迟他的肉。
头顶仿佛悬着一把锃亮的刀,用细丝绑着,随时都可以掉下来。
他转身去了步梯,十几层楼的台阶,几乎没有停顿,肺部像是烧起了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