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致深沉默了许久。
就在慕白辞以为他会气急败坏撂电话时,他忽然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恃宠而骄?”
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自己被慕白辞这个大坏蛋欺负了似的。
慕白辞一脸无语。
谁恃宠而骄?
“我等你,不许放我鸽子。”傅致深语气生硬,下了命令,匆匆挂断电话。
慕白辞望着黑屏的手机,叹了口气,这样拉拉扯扯,不行。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下午四点,傅致深下了飞机,在接机口停下脚步,到处张望,并没有看到beta的身影。
他面上风轻云淡,内心却有些紧张忐忑。
或许慕白辞没有找到接机口呢?
他发了个位置坐标过去,没有回应,打电话,也没接。
慕白辞不是每次都接他的电话,他从一开始的恼怒焦躁,到如今的平静,习惯了。
他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
一群群接到亲友的人从他身边路过,言笑晏晏。
身边的乘客逐渐稀少,助理小步迎上来:“傅总,还等吗?都半个小时了。”
他要的等的人,应该不会来了。
曾经一条消息就能喊过来、随叫随到的人,现在却对他冷漠无比。
巨大的落差感,令傅致深感到难堪。
或许慕白辞是堵在路上了呢?
他坐在椅子上,又等了半个小时。
人还是没来。
傅大总裁的耐性彻底磨没了,寒着脸,硬气地想,最后五分钟!不来就算了。
五分钟倏忽逝去,他又等了五分钟……
助理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不敢再上前。
怎么回事,还有人敢放傅总的鸽子?
傅致深低头看着腕表,眼神冷冽,唇角勾起一抹自嘲。
一阵阵冷流刺穿心脏,酸涩得像被塞了满嘴没熟的杏子,从舌头到胃部都泛着酸疼和麻木。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慕白辞的好脾气,他的温柔、善良、妥协、纵容……不是永远都在的。
他对你好,不一定是喜欢你,可能是出于礼貌。
但他不喜欢你,就绝不会对你好。
慕白辞是真的,不喜欢他啊。
……
慕白辞最终没去机场。
没同意傅致深的要求,自然不算放鸽子,想来傅致深不会等他太久。
毕竟,傅致深心高气傲,碰壁之后,自然会放手。
在慕白辞看来,傅致深对他只是占有欲作祟,而不是爱情。
即便有,也是极其浅薄的,就像窗户上落的一层灰,轻轻一擦,就干净了。
他陪着江鸢参加开机仪式,再次见到了陆怀景。
陆怀景站在人群中,瞥了他一眼,没什么波动,很快移开目光。
好像是真的放下了。
慕白辞却感到轻松,被花花公子盯上,算不上福气。
以后还要在片场经常见到,不掺杂私人感情是最好的。
开机仪式结束后,慕白辞和江鸢准备回去,一个陌生人拦住他们。
他自称是傅家的管家,奉傅致深的爸爸沈良之命,约慕白辞参加饭局。
慕白辞还未开口,江鸢就抢先一步,客气地回绝道:“不好意思,他没有时间。”
开什么玩笑,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慕白辞去见家长!
管家心平气和地看向慕白辞:“请问慕先生您自己的想法呢?”
沈良找他,无非是看看儿子的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通常而言,渣攻的家长是棒打鸳鸯的狠角色,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毕竟他们目的相同,都是分手。
慕白辞微笑着点头:“可以。”
江鸢拧起眉,嘴唇动了动,然而慕白辞的决定,他不敢反对,只能把话咽回去。
慕白辞让江鸢先行回家,自己跟着管家来到吃饭的酒楼。
推开包厢的门,慕白辞见到了沈良。
第一反应便是,傅致深的瞳色果然是遗传于他。
沈良保养得体,穿着绣工精良的旗袍,唇畔噙着笑意。
男omega的外表依然是男性化的,但沈良却漂亮得过头,即使身穿旗袍,也不违和,反而风华绝代。
看他愣在原地,沈良噗嗤笑出声:“你脸红什么?”
他居然被美貌震住了,太失礼了!慕白辞连忙道歉,恭维道:“您真有气质。”
沈良愉悦得笑起来,摆摆手:“人老了,不复当年。”
慕白辞坐下后,他细细打量了一通:“长这么好看,难怪我家深深喜欢你。”
原来傅致深的家长真喊他深深啊。
慕白辞想起自己差点给猫咪取这个名,就感觉浑身刺挠。
接着,沈良和他拉了拉家常。
慕白辞知道他想套自己的信息,主动照实说了。
无父无母无背景,是很大的硬伤,他和傅致深谈恋爱,绝对算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