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墨凛的眼神隐忍克制:“我还没有那么禽兽。”
信谁的话都不能信俞墨凛。
裴予安索性闭上了眼,这是一种逃避性的行为,他不得不承认对俞墨凛他无计可施,狠的用不了,软的想都不要想。
俞墨凛不想折腾一个病人,起了身,守在床旁。
不一会儿,医生进来给裴予安做了检查,对这个正值年少却身子如黛玉的少年心感忧愁,看着那页页的检验单,眉头紧锁:“身子骨太差了,稍有点毛病就可能受不了。”
裴予安觉得嗓子痒痒的,“那我,喝点中药调理?”
医生点点头:“喝药调理是一方面,还得多吃点有营养的,你这个年纪营养不良,挑食?”
裴予安想了想,摇头。
原主不挑食,儿时没食吃罢了,有个酗酒成性的父亲,能活到现在都算幸运。
俞墨凛看向医生:“除了胃溃疡,他还有什么毛病?”
“你是他什么人?”
俞墨凛深思几秒,“他弟弟。”
“哦…”医生瞟了几眼,发现两人长得是没有丝毫相同之处,他只是个医生,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其余的事儿还是不管的好,他说:“心肌炎,还有一些零碎的,比如体寒之类的,不过这些都是小病,心肌炎和胃溃疡要多多重视,其他可以通过中药调养。”
“那他脑袋?”
医生眉头一皱,教训道:“你们做家人的,怎么能不负责的让他出院?脑震荡也不是小事,病人自己不重视,做家属的应该重视,你们父母呢?”
好在原主成年了,不然连医院都住不上。
俞墨凛编着谎话:“外地打工,没时间。”
医生也不好说别的,一个家庭养两个儿子,确实不容易,他推推眼镜叹了口气:“那你就好好照顾你哥哥吧,不能再让脑部受伤害了,你哥哥的身体情况比正常人要差很多,稍有不慎你哥哥的一些病就会朝着恶化的方向发展。”
听着两人的对话,裴予安觉得医生说得邪乎,要真有那么严重,原主早就一命呜呼了,怎么可能挺到现在。
俞墨凛眸色一深,他想过裴予安身子弱,但没想到会差到这种地步。
像是从小到大没受过正常对待,三餐难有一顿饱。
医生不放心的向俞墨凛再三嘱咐,裴予安吃着苹果,对那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俞墨凛倒真像个弟弟模样,听的极为认真,恨不得把医生的话找个本子记下来,一字一句都刻在心里。
医生见俞墨凛态度认真负责,也就放了心,随口嘱咐裴予安几句就走了。
裴予安见俞墨凛忧心忡忡,开口安慰道:“医生总喜欢把小病说成大病,你没必要放在心上。”
俞墨凛没吭声,走到门那把门反锁。
“卡达—”一声让裴予安停下了咀嚼苹果,连忙用被褥把自己包起来,警惕地盯着俞墨凛:“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这次他没想做出格的事,只是怕裴予安半夜溜出去。
俞墨凛走到沙发旁,看了眼裴予安就躺下了。
他没有说话。
裴予安猜不透俞墨凛,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算了,他什么都不做的话,自己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睡衣爬上眼睑,不知不觉中,裴予安睡着了。
睡梦里,他依稀的感到脸颊有一股温热,他知道那是俞墨凛。
睁开眼推开吗?
算了,就当是一场梦,放纵一下吧。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裴予安都在医院度过的,俞墨凛也没去上课,就守在他床旁,除了出去买饭,寸步不离,就连上厕所也要跟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他跑了。
住院的这一个星期,沐向言来过,看到俞墨凛在待了不到片刻就走了。现任和前任见面,尴尬的人其实是裴予安,他们总是针锋相对,随时随地可以掐起来。
“其实你没必要对向言那个态度。”裴予安将床褥叠的板正,好不容易的熬到了出院。
俞墨凛收拾着,说:“我的态度已经够好了。”
裴予安抽抽嘴角。
他想一张冷冰冰的扑克脸还能算好的话,那真是没好脸了,相比起俞墨凛,沐向言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没有不满也没有情绪,一直刻意的压制着,不想给他带来困扰。
“你别弄那些了,医院的人会自己处理的。”俞墨凛一把抢过裴予安手中的杂物,扔在了地上,用着不容拒绝的口吻:“乖乖坐着去,我把这些东西拿下去后你再下来。”
“哦。”看着俞墨凛忙左忙右,和那个成年的俞墨凛真是两个极端的人。
在成年的俞墨凛哪里,他是半分的温柔也感受不到,说是不害怕俞墨凛是不可能的,他哪怕是见过再大的场面,也没有被枪顶着脑袋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