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他垂下眼盯着池子里自己的脚丫丫, 盯了会儿, 抬脚去碰徐应钦的脚, 勾一勾、挠一挠, 带动着水波荡漾, 看着散开又围拢过来的小鱼，颇有意趣。
而这番趣味在徐应钦看来无异于撩拨。
他看向祁宁，对方正双手按在池子边，低着头玩儿得不亦乐乎，眼睫不时因为笑意而轻微抖一抖，看着可爱得紧。
他没动脚，由着祁宁闹他，只倾斜身体跟对方肩头相触轻轻靠在一起，开口问道：“热带鱼可爱吗？”
祁宁的脚丫丫顿了下，一点没有被抓包的自觉。
他索性直接踩在徐应钦脚背上，抬起头道：“可爱啊，很可爱，我想在家里养一些景观热带鱼，这些小家伙确实可爱，花里胡哨的看着就热闹。”
家里现在都是大大小小的锦鲤，多些热带鱼也是个点缀。
徐应钦看着祁宁，对方一双桃花眼莹亮有光彩，不见艳气俗气，反倒流光溢彩，明朗得宛若有阳光在里面安了家，让他舍不得移开眼。
他微微笑道：“好，回去了我带你去选，鱼缸就放在书房里怎么样？”
祁宁点点头，“可以啊，这样就……”
全了。
只是最后两个字他没来得及没说出口，因为……徐应钦刚才半天都没动，他说话的时候却突然抬起了脚，他没留神，自己的脚丫丫就滑到了一边，被轻轻挠了脚心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
有点……酥酥麻麻的，跟小鱼的触碰非常非常非常不一样。
总之就是说不上来那感觉。
有点奇怪但并不让人厌烦，还挺想再来一点儿。
祁宁好一会儿不说话，徐应钦握住对方按在池边的手，笑问，“怎么了？话说一半突然不说了。”
祁宁抬眼瞪过去，清楚自己的反应怎么回事，他是迟钝，但跟徐应钦之间现在明白得很。
他反手在对方的手心里挠了下，仰起脸凑近了些，道：“没怎么，就是某人偷摸摸的搞小动作，有本事你光明正大来啊。”
两人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彼此眼中都只有眼前人。
徐应钦沉默了会儿，又问，“我来，你躲吗？”
祁宁回答得丝毫不带犹豫，“当然不。”
答应完这一句两人不约而同再次沉默下来，十几秒后又是相视一笑。
徐应钦握着祁宁的手带到唇边，轻轻吻了下对方的手指，道：“很快，我们立下的那个赌局就会有结果。”
祁宁应了一声，抽出有一丢丢发烫的手，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感觉对了，不会差太远。
具体谁先开这个口其实没那么重要，最多是他输了就……就羞耻度爆表而已，赌得起他就输得起。
两人在鱼疗这边玩闹了好一会儿，下午两三点的阳光暖融融的，他们又开着双人迷你观光小车车在度假村和周边的小山上转了转。
春光正好，山花热烈，低速的观光车坐着很舒服，微风拂面，尽是春的温柔气息，还能随时靠边停，去看周遭的景致，去拍拍照。
祁宁在副驾坐得心痒痒，但他没驾照只能作罢，最后还是换了自行车骑，算是个补偿，咳，至于学骑自行车还摔了一下的事儿就别提了。
亏得徐应钦反应快捞住了他，不然都要跟自行车一块儿栽沟里去了。
玩儿一下午多少有些累，不过他还在兴头上没觉出来，度假村有舞厅、酒吧和一些休闲俱乐部，他不感兴趣就没过去，直接选了温泉边的餐厅，吃了晚餐就能直接泡温泉了。
双人超大温泉池！他来了~~~
只是坐到餐桌边他就察觉出了不对。
他们的座位是在大厅外的廊下，能透过落地窗看到整个大厅，里面设置了些卡座，但正饭点的却一个人都没有，像是包下了整间餐厅？
再一想到刚才说去卫生间让他先过来的徐应钦，去卫生间？
别是借口吧？
他快速理完最近发生的一堆事儿，一团小火苗从一片斑斓里燃了起来，他都不用猜，肯定是。
想明白他就又松懈下来，双手支在桌上托着脸颊，望着往这儿来的方向，心情好得不能更好了。
不，如他所想的话还能更好。
所以他可以不用再去惦记徐应钦提的那个超羞耻的要求了吧？对吧？
三五分钟后，他正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在了视线里，哦豁，那是拿的什么？不是吧不是吧真要这么俗气啊？
可他的嘴角就是抑制不住地往上翘。
看着徐应钦一步一步走近，直到在他面前一步远的地方站定，他仰起脸笑问，“所以你这是要干什么？徐先生，这可是你头一次送我花。”
是玫瑰，但他认不出来具体的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