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这话说出口,不止要让这些人现在无话可说,往后也把嘴闭上,一别两宽就行了。
一阵沉默后,董岚并不死心,试图挽回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犯了错总该给一个改正的机会,宁宁,我们毕竟生养你二十多年,多少还是……”
“来不及了,”祁宁冷声打断了董岚的话,道,“有些错误能弥补,有些不能,在我……差点溺水之后你们就没机会了,之前那么多年不反省,现在晚了。
“以前的‘祁宁’已经死了,没法原谅你们,没法跟你们重新开始。”
说到底他还是替原主不值,这样的家人……这样的家人真不如没有。
话说到这儿足够了,多说无益。
他站起身,最后道:“如果我没有得到徐总的喜欢和宠爱,没有跟他越来越好,不会书法绘画,没得到那么多网友的喜欢,你们根本不会来给我道歉,嘴上承不承认的另说,你们心里很清楚,没必要这么虚伪,你们的小心思我一清二楚。
“既然以前把我当弃子、当棋子,现在就别低三下四地求和,不过就算是求了我也绝不原谅。
“今天我把话说死,在你们决定牺牲我去联姻来获取利益的时候,我就跟你们没有关系了,用不着说什么生养之恩,联姻的时候就还完了。”
该说的话说完,看着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的祁家三人,他轻轻缓了口气,转身离开。
以后要是这几位适可而止不再纠缠,不再想着蹭他的好处,那就到此为止了,不过……想也知道对方不会放过他这块儿肉。
那就到时候再说,反正祁家人别想从他这儿得到任何好处。
他这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下意识回头去看,他微皱起眉,是祁明哲一脚把椅子踹出去了几米远。
下一秒,包间门被打开,他在转向门口之前就先一步猜到了是谁。
打眼一瞧可不是徐应钦么,后面还跟着司机——也是保镖。
他略无奈地笑了声,“没事,他们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你……”
他清楚徐应钦是关心,而不是担心他搞不定,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揽着肩带进了怀里,几秒钟的沉默后他弯起了嘴角。
成,这样也行。
徐应钦揉了揉祁宁的头发,随后看向惊慌失措的祁家三人,“祁大少爷这么大的气性,是想做什么?”
徐应钦的语气是平缓的,但眼神极具压迫感,色厉内荏的祁明哲顿时蔫了,支支吾吾的没敢说什么,祁中锐连声打圆场说没什么,董岚勉强保持了镇定,很清楚现在不说些什么,一会儿等祁宁私下跟大佬一诉苦……
更难有余地。
她跟丈夫对视一眼,尽量露出一个还算镇定的笑容,“他哥哥没想做什么,只是大家有点小误会,冷静下来再说说就好了,宁宁可能是在气头上,一些话可不能算数,徐总千万别往心里去。”
听见这话,祁宁在徐应钦肩上蹭了蹭,小声嘟囔道:“在气头上怎么了,不该生气吗,我就是生气也不是没理智,不像某些人,叨叨叨的净会颠倒是非。”
徐应钦垂下眼,轻声回道:“该生气,对这样的人怎么不该生气,乖,稍等,马上我们就回家。”
祁宁轻轻哼了哼,都不想再去看那几位,放松了靠在徐应钦怀里,却悄没声儿地支棱起了耳朵。
徐应钦的眼里因为祁宁的反应闪过一丝笑意,再抬眼看向其他人时又只余下冰冷了,“我看不是有误会,而是几位缺了自知之明。
“董女士,当初联姻时给祁家的好处想必你还没忘记,那时候你是怎么说的,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董岚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她本以为徐应钦不会把这话当着祁宁的面说出来,毕竟从对方婚后的行事来看对祁宁是真有感情,真当回事的,那些话……说出来确实伤感情了。
眼下她只能尽量找补道:“之前种种确实是我们错了,不该拿着亲情……去做交易,现在迷途知返还……”
“够了。”
徐应钦没给祁家人面子,直言道:“不用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真心悔过还是趋炎附势,你是觉得我看不出来吗?
“联姻时你们已经拿了足够多的好处,我爱人不欠祁家一丝一毫,别不知足,小心——得不偿失。”
董岚心神一凛,清楚这就是在警告他们,她丝毫不怀疑徐应钦说得出就做得到,可难得攀上的靠山只做一锤子交易岂不是可惜了。
两难。
她还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然而徐应钦显然没有再交谈下去的意思了。
看着徐应钦和祁宁亲密无间的背影,她转眼再看看现在愈发不顺眼的长子,还有唯唯诺诺的丈夫,满心无奈,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