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何时能回来一趟?”管家在心中反复斟酌措辞:“夫人把家教给辞了。”
男人的眉头微蹙,随即语气依旧冷淡:“嗯。”
表示他了解这件事。
温白流从江渡第一天来就释放出强烈敌意,对江渡的学习也从不关心。这回把家教辞退,是嫌弃给江渡补课浪费钱?
“夫人他……跟之前好像不一样了。”管家感受到顺着嗓音传过来的迫人气场,顿时口干舌燥,不知该怎么才能说清楚:“这回是家教——”
不等他说完,莫沉淮打断了他,挂断电话。
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套房,手中捏着一份文件:“刚结束十二个小时的谈判,怎么不休息一下?”
莫沉淮抬手揉了揉酸胀的额头,走到吧台边倒了一杯威士忌。
淡黄色的酒液尚未入口,就被男人一把夺过。
“你现在需要的可不是酒精。”顾宴开将文件递给他:“詹姆斯同意让出5个点的利润,比我们预想的结果还要好。”
莫沉淮挑眉,接过文件,有力修长的手指将几张纸慢慢翻阅。
“好。”将文件递还给顾宴开:“辛苦了,这个月的绩效上调百分之五。”
“呵呵,果然是莫总,大气。”顾宴开勾起唇角,欣然接受。
“上回你安排的家教。”将文件放下,莫沉淮状似随意地问着,修长的手指在吧台上轻点:“调查清楚底细了?”
顾宴开愣了愣,才想起曾为莫沉淮家里的小孩儿找过家教这回事。
“毕业证书、sci全都核实过。”顾宴开反问:“怎么了?有问题?”
“你亲自核实的?”莫沉淮抬起黑眸。
顾宴开如实交代:“我当时忙着跟詹姆斯那只老狐狸周旋,这件事当然是让下面去办的。”
莫沉淮没再说话,幽深的眸子看得顾宴开心底直发毛。
“怎么了?那家教不行?”顾宴开心底猜测十有八九那家教翻车了。
但莫沉淮在F国,谁在国内把家教老底扒开了捏?
顾宴开忍不住好奇。
“需要我再找一个嘛?这回我亲自面试。”他拍拍胸口保证。
“不必了。”莫沉淮摇摇头:“准备一下,今晚就回国。”
“靠。”顾宴开忍不住灵魂拷问:“沙滩、美女、香槟,我这一下都没享受过,就要回国?!莫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莫沉淮盯着他,薄唇轻勾,扬起一抹邪肆的微笑:“不会。”
……
解决完家教,账户上又增添一笔巨款。
温白流心满意足地回房间睡了个回笼觉。
刚躺下,温白流就舒服地直叹气。
这床垫非常柔软,就像躺在云朵上面,尤其是他还能在大床上肆无忌惮地打滚翻身。
一连滚了九圈居然都没挨着另一头床沿。
他再次被刷新有钱人的认知。
温家费尽心机地宅斗,结果家产累加起来还不如人家一根小拇指。
你就说气不气人!
温白流躺在舒服的床上,没过几秒,便酝酿出睡意,翻了个身便盖上被子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时,看见床边站着一名满眼郁色的少年。
少年似乎也没预想到温白流会忽然睁开眼,和他视线对上后,少年刚抬起的手不知所措,僵硬在半空。
眼前的小男孩约莫十五六岁,长得瘦削单薄,模样倒算眉清目秀。
温白流的记忆全来自书中情节,每一个名字对他而言都是纸片人,对不上脸。
出现在温家的小男孩——
“江渡。”温白流喊出他的名字,刚睡醒的声音软绵沙哑。
江渡被这道柔软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僵在原地:“是。”
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双腿从被子里挪出来,白皙纤嫩的脚丫子落在柔软的长绒地毯上。
在白色羊毛长绒地毯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生嫩。
江渡自发蹲下身,捏起白色绒毛家居鞋轻轻套在他的脚上。
看来莫家每个人都习惯伺候原主。
温白流没说什么,从床上起身。长长的裤脚从膝盖上方垂下,江渡背脊慢慢绷紧,垂在双腿两侧的手紧捏成拳。
……他准备着,温白流不知又要用什么理由向他发难。
“你的家教已经被我辞了。”温白流的嗓音响起。
江渡一愣,那个道貌岸然的家教——被辞了?
“接下来,我会辅导你的功课。”这是温白流早就谋算好的。
两百五十万补课费,给谁不是赚。
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错愕中,江渡的目光给温白流对上:“你不相信我的水平?”
江渡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不知道温白流想耍出什么花样。
一旦他的回答不顺温白流的心,马上就要迎来他的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