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常皓和她完全没话了。
周五的下午，张昕刚打算去巡场，收到了崔立萍的信息：我在楼下，空了就下来喝杯咖啡吧。
然后，她在楼下见到了几个月不见的崔立萍。
老太太的头发长了，衣着不如以往精致，胜在状态放松，坐在咖啡馆临窗的位置上，戴着墨镜，慢悠悠喝着一杯美式。
“崔秘，好久不见。”
“辞职了叫什么崔秘。叫崔老师！”
“崔老师！”张昕笑。
崔立萍也跟着笑起来了。
她说辞职后回去就带外孙，说起琐碎时也是一个普通中老年妇女。当年她和老公将女儿供去新加坡读书，本想让女儿直接落地工作生活，没想到毕业就回来，还带着也是去当地留学的老公。现在小夫妻都不上班，和老两口住在一起，复式楼上楼下各不相干，直到小孩生出来，很快一地鸡毛。
“吃我的住我的，还要我帮忙带小孩，还要照着她的想法带小孩，早知道不辞职了。”崔立萍说。
她是张昕的偶像。
“外孙女也是可爱的。”张昕说。
“这倒是实话，小姑娘像我，嘴巴也甜。”一说到孩子，崔立萍的心情又好了些。
张昕望着她，觉得虽然唠叨，但还是最理想的那一类母亲。
“你最近也不容易吧。”崔立萍说。
张昕猜到她感觉到了，说：“还能坚持。”
“在聂总手下做，需要懂他心思的，但他的心思又是很多变的。小常脑子可以，做事不行，换你一定更好，但那个位置你做是屈才。”
老太太说得到位，倒是让张昕想问些别的：“崔老师，你觉得当时聂总为什么会选我？”她确定自己不是寻求一个疏解，而是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崔立萍犹豫了一下，说：“你们不愉快了吗？我说出来你要不开心了。”
“我想知道。”
“年轻，经验不足。”
张昕哑然失笑，又觉得在预料之中，经验不足意味着会服从。
崔立萍似乎觉得说重了，便又说：“不过如果是我，也会选你，但理由不一样，只有我们这种做事业的女人，才晓得要走到同样的位置有多难。但凡是个女上司，都会选你。不要不好意思，还是你努力。”
“谢谢你，崔老师！”这一刻，张昕觉得困扰消失了大半。
“所以老聂如果说些不好听的话，不要理会，他有一百样叫人不痛快的本事，叫人觉得德不配位才好管理，不要再问为什么选你，这都是双向的。如果你想跳槽，也有很多机会。”崔立萍说。
听到这里，觉得确实要放下聂汉乔的话了。去他的不光彩。
她确实开始考虑跳槽的事，这几天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和聂汉乔迎面相遇时，心里就会涌起这种冲动。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机会。”她说道。
“如果你要，我也帮你留意。”崔立萍说。
“谢谢崔老师！我虚岁三十二岁了，会不会不太好找？”
“明明是最好年纪。”
第57章 爱与孤独的天平
接着一周，购物中心迎来元旦，差不多是最忙的阶段。
张昕在加班之余，开始联络相识的猎头，但得到的结果有些失望，购物中心的负责人或者同等职位非常少，对比下 An-21 环境和待遇都高出市场平均，于是她在猎头那里挂了个名，决定继续观望。
临近新年，各品牌也都开始新年活动。张昕除了日常巡楼，也开始做新年采购，除自用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阿池也发来一张清单，请她帮忙采购自用、送人的礼品。
一天她刚进办公室，听到同事正在聊天。
“红蛤蟆又来了，我们又要上抖音了，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搞活动抽奖抽跑车呢。”
张昕从办公室看下去，一部红色法拉利停在楼下，咖啡馆门外的步道上，确实像只扁平蛤蟆。
“车主去买咖啡了吗？让保安请他开走，不然一会儿拖走。”张昕说。
“不是买咖啡，他进了一楼的文石，大概是大客户。”
张昕到二楼文石门店，从螺旋楼梯下去，看到店长和销售员正对外送客。有人提着几个大纸袋，从一楼正门出去，过了一会儿，红色跑车开过门店前的步道。
店长转过身，面色不太愉快，刚要说话，见到从二楼走下来的张昕，“张总监，欢迎光临。”她马上换上职业笑容。
“刚听到说有人非法停车，可能是你们的客人，我就下来看看。”张昕也很客气。
“是我们董事长。”店长说。
张昕想起那个“我也姓石”，说：“你们新董事长买东西挺大方的。”
店长露出苦笑：“送女朋友挺大方，这个月已经两次了，就是没付钱。”说完又补充道，“请您放心，赠送也会确认做业绩。”文石和 An-21 的合约中除了保底租金，还需要算门店业绩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