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嘶哑嗓音又因为情绪而波动升高,尾音几乎破音,牙尖因为话语而露出来,尖利至极。
可是伏明落看着他的牙尖微微怔然,似乎想到了昨晚自己的牙尖比他还要尖利,将他咬得哭泣。
他眼眶红着拼命为自己辩解着发泄着怒火。
“我没有那种东西!”
本该浓情蜜意的这个时候,却像是战争一般,只留他一个人拼命嘶吼着。
“伏明落!你说话!”
她就是这样,总是不语平静宛若是看待玩闹的孩子,徒留他一个人发疯发狂到哭泣。
“伏明落——!”
他的尾音因为破碎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带着嘘声的气流,尤为嘶哑,像是碎掉了。
然后慢慢低下头,高挺的鼻尖蹭着她的锁骨,伏明落感受到锁骨一阵温热。
……是泪水。
滴滴答答的,落在她的锁骨上。
仅仅是因为这样就哭泣了吗?可分明是他曾经得意洋洋向她展示着自己的坏与恣意的放荡。
他曾经以自己的放荡为荣誉。
可是他现在,是在羞耻吗?
“抱歉。”
她带着歉疚地道了歉。
诬陷一个人有性病,并不是她的为人处事之道。
就像是曾经有句话,哪怕他飙车喝酒抽烟去夜店酗酒滥.交,但他或许应该也是个没染病的好男孩。
可是沈烬临的肩膀还是颤抖,凸出的后颈上还带着牙印,带着红痕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又听他轻声哽咽。
“……抱歉。”
伏明落又道了一次歉,轻轻抚摸他漂亮的脊背,像是安抚一般。
沈烬临出现了一丝的茫然。
不知道为什么,这似乎是不对的。
按照正常的逻辑,他们应该抱在一起,诉说着情.事,他们应该耳语厮磨说着爱意,而不是……做完之后像是陌生人般,用那样的眼神和话暗示着他——
你是不是有性.病?
以及又对她的诬陷道歉。
……好奇怪,不该是这样的。
她本来应该爱他的。
到底从什么时候变了呢?他又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爱哭了呢?沈烬临也想知道。
伏明落安抚了沈烬临一会儿见他的肩膀停止颤抖,便起身穿衣服,洁白的被褥沾染着不知名的粘腻东西,伏明落看了一眼便微微蹙了蹙眉尖。
……好麻烦,要手洗吧。
沈烬临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再言语,被子也微微发颤,似乎依旧在哭泣。
转眸之间,伏明落顿了顿,看到了洁白的床单上那抹鲜红的痕迹。
她微微瞪大眸子。
系着扣子的指尖停顿住,一时间房间寂静。
——他还是个处男。
这样的结果无意是好笑的,却是事实。
他曾经洋洋得意他的滥交与放荡,好笑的在她面前炫耀他的暴戾与恣意。
伏明落的脑中似乎一瞬被某些东西填满了,又愣住不再言语,她停顿许久,还是走出了门。
或许……只是她昨晚太粗暴弄出的血呢。
或许是不小心划到哪里了。
她这样想。
沈烬临听到关门的声音顿住,在被褥之中探出头来,那张艳丽又俊朗的脸上带着新的泪痕,他的下唇被自己咬得艳红,又要渗出血丝。
眸中却是死寂的平静。
……
伏明落回去的时候,屋里一片寂静,沈烬临似乎还躺在床上。
她手里拿着一袋药,轻轻地走进屋里,然后看着沈烬临睡着的面容,顿了顿,轻轻叫着他的名字。
“沈烬临……”
沈烬临猛地睁眼,眸中没有睡意,反而一片清明,他没有睡过去。
看到他睁眼,伏明落伸手拿出一盒药拆开,又倒了一杯水,垂眸,睫毛微微颤抖。
“紧急避孕药,吃了吧。”
沈烬临顿住,他深深看了伏明落一眼,却没有接过药。
伏明落顿了顿,“虽然没有多少几率中招,但是……避孕药还是必要的,如果怀孕的话会很麻烦。”
“……你不想负责吗?”
沈烬临的嗓音嘶哑干涩,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伏明落蹙了蹙眉,又垂眸敛下思绪,“负责和紧急避孕药没有必然关系,你先吃药,无论是对于你还是对于我,怀孕都是麻烦的事情。”
沈烬临嗤笑一声,扯起唇角,一手抢过了药,扔到嘴里咀嚼起来。
尖利的牙尖与药发出咯嘣咯嘣清脆的声音,沈烬临像是感觉不到苦一般,直直看着她。
像是挑衅、恨意、以及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