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打破众人心中的那点希冀, 而是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掏出许多瓶瓶罐罐来。
“来你们自己挑。”
“这是喝了会昏迷的, 这个能让人神经麻痹, 这个能让人痛觉全失.....”
“虽然没办法包治百病, 但能短暂地解决你们的诉求。”
仇不得这一席话乍听起来像是在找事,可她的表情却看起来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毕竟队伍内没有医师, 简单的止痛方法都没人知晓,她只能够另辟蹊径。
然而她的好意在别人看来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嘲讽, 有个冲动的兽人暴躁地抬手拍掉那些花花绿绿的药剂,易碎的玻璃一砸在地上便成了再也无法复原的渣渣。
“你不想帮就别帮,没必要假模假样地用这些药来暗示我们是累赘。”
“没办法再搭伙下去队伍干脆解散算了,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威胁了,老子也不想再受你们的鸟气。”
兽人龇了龇一口暗黄的獠牙, 煽动了另外几个族人后,作势起身就要离去。
仇不得一时之间被这变故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低头看着满地乱流的药水表情很是怅然。
她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解释,正欲上前拦人的时候,一道娇小清瘦的身影忽然站了出来。
“等等!”
白又白喊住了闹事的兽人,手忙脚乱地将草药掏了出来。
“你们的伤我可以帮忙治疗,我会一些医药的知识。”
“蛛母虽然解决了,但这并不代表林中就没有其他危险了。”
“一群人结伴走总比分散开要来得安全,刚才,刚才仇不得也是好意,你们别误会她。”
从来不曾与如此多外族人接触的白又白很是紧张,两只细嫩的手都快把掌心给掐破皮了。
他对兽人的感官其实并不好,毕竟初来迷雾森林的第一天,就差点被兽人给逮着欺负了。
眼前这几个兽人虽然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可他们的眼神却无一不在表示着,他们看不起魅魔。
白又白本来只要藏着掖着,冷眼看着这群讨厌鬼自作自受就好。
但他没有办法坐视不管,再者,若是未来仇不得他们受伤,他那个时候亮明自己的医药技能,他们会怎么看待他?
所以,这几分善意他必须要主动站出来释放。
“你算什么东西?”
明明台阶都摆在眼前了,兽人只要踩着走下来就够了。
可他们偏偏就是不,还勾着唇意味深长地在美丽的金发魅魔身上来回打量了许久。
“药剂师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兽人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的千重月,口中的污言秽语不断朝着白又白吐出,“你一个靠卖.肉来攀附别人的脏东西有什么资格出来当和事佬?”
“更别说是用你的药了,我都怕自己染上性病。”
靠下半身思考的家伙最喜欢靠下三路来攻击别人,对方表情越是屈辱,他们便越兴奋。
在族内从来都只是耳闻而没有目睹过的白又白,第一次如此直观地了解到了大陆各种族对魅魔的歧视有多严重。
这几个兽人一边站在制高点辱骂着他,一边却又用下□□邪的目光觊觎着他。
手中的药草被他在不经意之中捏出翠绿色的汁水来,他却恍若未闻。
周围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人肯为白又白说几句话,可那些话都太苍白,根本就赢不过毫无下限的无耻兽人。
【白又白幸福度下降3%】
好意被无视还反被羞辱的白又白如坠冰窟,每个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都恍如一把凌迟他的刀。
直到身后一道清冷却又坚定的声音响起,毅然将他从窘迫的境地里解救出来。
“小白,过来。”
千重月站在后方没有动,看着几乎要淹没在人群中的白又白,出声唤着他。
低着脑袋的白又白颤抖着嘴唇转过身来,在抬步走向千重月的那一刻便难过地掉下泪来。
他憋住声音一路小跑到她身后,两只手可怜兮兮地拽住她后腰的衣服。
一滴滴滚烫的眼泪透过轻薄的衣衫全都渗透进体内,千重月微微侧头,看他躲在后面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抱歉抱歉,忘记打狗也要看主人了。”
“我都忘记这小东西是你的人了,下次看紧些,一不留神他可能就会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