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甚至是在白母呼唤着小白,他跟白柚白都同时转头。
最后白母说:“右白啊,既然弟弟回来了,你再继续叫小白也不合适了,以后我就叫你右白了。”
这也没关系。
可他忘记了,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容忍度被压下去的火气积满了,爆出来的时候是很恐怖的。
终于有一次,演技碾压了所有人的白柚白,忽然对着白右白露出了一个再度抢夺成功的笑容。
他牵着白母的手出去玩,家中只留下一个需要练习钢琴的白右白。
那一刹那,白右白还有什么不懂?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蠢货,他只是不愿相信自己的家人,漂亮皮囊下竟是这样丑恶的灵魂。
忍无可忍的他花钱在学校雇了几个一直想讨好他的人,在教训白柚白之前,他还特意提醒过,只要气势装足一些就好,没必要真的伤到白柚白。
再然后,千重月那个白痴就出现了。
白柚白看见了他这一辈子都攀不上的高枝,临场发挥出的演技比家中好了千百倍。
他委屈,他脆弱,他无辜,他疼得瑟瑟发抖,他大喊着都是他的错,跟哥哥无关。
白右白冷眼看着这一切,本来还妄想着千重月能够有别于他人,结果也同样中了这小贱人的计。
怒气值直接翻倍飙升的他当场失去理智,对着从小喜欢到大的人出言不逊。
结果,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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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度回到周日晚。
放弃掉膈应人的晚饭,白右白选择闷在房间里虚度光阴。
他在白柚白缺席的这些年里,活得光鲜亮丽,却也很累。
双份的寄托都压在了他并不那么宽广的肩头上,学业要第一,体育要第一,各项技能要第一。
他从七岁那年拿走了原本属于白柚白的称呼,开始被所有人逼着去成为邻居家的小白,那个高高站在云端上的小白。
想想千重月曾问他,甘心放弃现在这别人八辈子求不来的一切吗?
甘心吗?
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凭他的能力,走出白家根本就饿不死自己,大不了就赖在千重月身边当只米虫。
而白柚白却不行,他这些年缺失了太多精英教育,性子也扭曲得过分,这社会不是靠掉几颗眼泪就能存活下去的。
所以既然他想要回白家的一切,那就给他咯。
等他的眼泪逐渐在本身就是纯商人的白家父母那失效,未来等着他的可就不再是温声软语了。
眼泪要掉给在意自己的人看才有用,乱掉的话就纯粹是一滩廉价的咸味生理性液体罢了。
所以.....千重月这白痴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很在意他啊!?
想不通的白右白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啪一下将奥数练习册合上。
恰巧这时敲门声响起,白柚白那讨人厌的声音出现在外头。
“哥哥,妈妈让我给你送点水果吃。”
“东西放门口,你滚。”白右白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半分感情可言,七岁前的记忆也都去了某个不知名的旮旯角,加之近来发生这么多事,他态度不善很正常。
可惜了白柚白一向就不是个能听懂人话的,他仗着白右白没锁门,直接光明正大进来了。
“自己滚出去,不然一会儿就得是爸妈来接你出去了。”
白右白重新翻开练习册让自己冷静冷静,省得又暴躁起来下手没个轻重。
白柚白若是个听劝的就好了,可惜他不听,他还非要舞到面前来。
他将切成小块的水果放在了桌上,用轻薄的长袖袖口包裹住手指,握着盘内的银色钢叉叉起一块水果来,慢悠悠喂到白右白嘴边去。
“可惜了,这一次算你走远,没让你身败名裂。”
“我的好哥哥,你还真是善良,十几年的老猫被咬死了,你还舍不得杀一条养一个月的狗。”
见白右白一直抿着唇不肯吃,白柚白便眯着眼睛自己吃了小块水果,而后将钢叉平丢在盆内。
“我没你那么畜生,刻意将一条乖顺的狼狗养成那样。”
“不过它若知道自己的主人是只畜生,兴许会更喜欢你,毕竟同类惺惺相惜。”
言语攻击对现在的白右白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也逐渐学会放下那些狗屁教养,用极致的嘴臭来换得极致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