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几人心思各异,到了目的地后千重月并未下车再跟进去。
她这行为并不算光彩, 被撞见了解释起来也麻烦,在暗处确定白又白安全便够了。
但千重月跟沉默寡言的保镖在外头等了十分钟左右, 都不见白又白从酒吧门口出来。
她确信对方不会兴致来了就坐下去喝跟仇雅雅起酒来,迟迟未出现大抵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所以千重月很果断地让保镖下车,直接进酒吧去看看什么情况。
行动力极强的保镖在进去两分钟后, 给千重月打来了电话。
他开门见山。
“老板,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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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又白拽着仇雅雅的手臂, 冷着脸带人从酒吧的后门离开。
他现在没有条件将人送回家去,而深更半夜估摸着也只能够打到灵车,所以他干脆就直接搜索地图就近为她找一家宾馆待着。
附近宾馆往酒吧前门绕行会稍远一些,白又白看着走路颠来颠去的仇雅雅,图方便带着人绕后门。
后门同前门几乎是形成了两个鲜明的反差,前者阴森森鲜少有人烟,后者是人人可见的热闹繁华。
街道上的路灯可能很久没有维修过了,昏暗些也就罢了,偶尔还一闪一闪的。
大城市的绿化都做的很不错,路两旁基本都栽种着树,只是这风景线还是比较适合白天来观赏,大半夜走到这街道上,落下的树影浑就像是鬼影肆虐,风一吹舞得更欢。
白又白一个时常走夜路的男生倒是不怕,平日里甚少出门放纵自己的仇雅雅,却吓得有些后背发凉。
她颤颤巍巍地想去牵白又白的手,结果被对方毫不留情地避开,半点儿机会跟希望都不肯给她。
欲哭无泪的仇雅雅听着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酒疯还没来得及发,人就清醒了大半。
她被白又白毫不温柔地拽着往前走,半点儿旖旎心思都生不出,那些想要用酒水来消磨的哀愁,也隐隐约约淡去了些。
但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甘心。
“哥哥.....”
仇雅雅自顾自叫了声,也不期待着对方能够应他。
“你是不是也嫌我烦了。”
“之前爸爸妈妈出事时你说的话,是不是你也不打算兑现了?”
“我们过去明明很要好,爸爸妈妈也把你当亲儿子一样对待,我有时都忍不住有些嫉妒你。”
“但他们说对你好,是希望你能够对我好,最好是未来一辈子都在我身边对我好。”
“可是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她好像是真的有些迷惑不解,始终待在一个怪圈里走不出来。
白又白不知道该从哪个切入点讲起,又怕话说重了会让她情绪失控,于是干脆闭着嘴沉默。
仇雅雅垂下眼眸干笑了一声,看着地上层层叠叠的影子,不愿再自找没趣了。
白母的那些话她可都还记在脑海里,若是再不顾一切地纠缠,那就实在太难看了。
路上彻底只剩下二人的脚步声,谁也没再开口说些不痛不痒的无聊话题,只静静地往前走。
一直低着头的仇雅雅眉头却是忽然皱了下,她抬手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喝太多眼神出了点问题。
她好像看见有一道细长的黑影正朝着她们这个方向一点点靠近而来。
无声的,缓慢的,恐怖的。
仇雅雅反复确认着影子最顶端是不是一颗人头的投影,待她清楚地看见手臂挥起的动作后,猛地煞白了一张脸,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
她这回是真正进入了恐惧的状态,冰凉的手抖成筛子,动了好几下都没抓到白又白。
“哥....哥哥.....后面,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
仇雅雅吓得牙齿都在打颤,调整了好几次呼吸后,才拼命地压低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一句话。
白又白眉心一蹙,本想让她别再大惊小怪,但耳尖的他忽然听见了粗重的喘息声。
他心脏猛地缩紧了一瞬,下一刻就毫不犹豫地回过头去,正面对上了一个陌生男人赤红的双眼。
“走!”
“啊————”
白又白怒吼一声推开身体僵硬的仇雅雅,迅速地闪身躲开陌生男人凶狠挥过来的尖刀。
吓疯掉的仇雅雅抱头蹲在了一旁,尖叫一声后眼泪直接决堤。
陌生男人染着一头黄毛,身上充满了浓重的酒臭味,脸上的表情格外扭曲狰狞。
他持刀对着强行镇静下来的白又白,眼底汹涌澎拜的恨意几乎要将他给吞没。
“去死啊!!去你妈的情侣都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