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月哼了声, 慢悠悠地插着兜晃到了他的身边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前来求医的病患聊着。
上门的人见到小道消息中流传着的修罗在场,无论是哪个人, 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坐在椅子上的白又白敬重而虔诚地下跪磕头。
早已经从无措的心态中脱离出来的白又白,压根受不起别人这般客气的叩拜, 忙上前就要去扶人。
无奈每个人在抬头那瞬间看见目光黑沉沉的千重月时,都只会更加紧张地多磕几个头。
她毫无心理负担地插兜站在一旁,白又白储能耗尽之时就直接递上颜色纯粹的漂亮晶核, 她那掏晶核的动作如同末世前暴发户从高楼上甩钞票一般潇洒,看得来者不禁更加谨小慎微了些。
聪明人一边受着白又白的治疗, 一边道谢时却要朝着两个人一起鞠躬。
能源提供跟医疗手段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若真要教出个高下,末世之中能够这般果断且大方地掏出晶核的千重月,才最是要令人忌惮。
【尊主,你真就要这么往慈善家的路上一去不复回吗?】
【如果任由白又白这般发善心下去,你迟早要坐吃山空。】
【基地也不算大,人员撑死了就一千上下,可是生病的人却源源不断,问题无非就是出在生活条件艰难上面,一日不解决果腹的问题,这样下去也只能够是一个死循环。】
阿镜无法理解千重月这回怎么会这般有良心,将自己的东西无条件地贡献给无关紧要的人。
要知道她自始至终的想法,都只有带走白又白一个人而已。
“啊?慈善家吗?”
“你看他们头磕得多响亮,我好久没听到这么清脆的声音了。”
千重月有些感慨地说道,在她发出变态感叹的时候,手却还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颗救命晶核。
阿镜暗中骂了她一声,视线却落在了从最开始有些慌张不安,逐渐到平静坦然的白又白,他已经能够完全微笑地看着那些上门求医者,一边向他磕头,一边给予他最高的赞扬。
天亮时的白又白,在使用治愈力量时,内心是平和宁静的。
天黑时的白又白,一路过千重月的房门口,就会被她捂着嘴拖进去,挣扎不得。
他原先还是用背部抵着房门口,随时准备着等千重月眯着眼睛上头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逃跑。
可现在却被她一步步或强硬,或诱哄地带着,慢慢从扑簌簌掉着白灰的墙壁,一点点挪到了床边缘,而后猝不及防地被推倒在上面。
白又白抓住床单满脸隐忍,千重月的手虽然一直都徘徊在他的腰际及胸膛,可人体的很多感觉都并不会只停留于一个地方,当大脑皮层被刺激得足够兴奋,他如何能够控制得住自己。
“晶核...不要再一直给我晶核了,我还不上....”
他咬着下嘴唇含含糊糊地说道,侧躺着的千重月贴在他的背后,听到这话只是笑了下。
“我给的你收着就好,就当是每天晚上的....医药费。”
她清晰地感受到白又白抑制不住狠狠颤了下,她不免想起平时有些普通人家中,将地里花生拔出来洗净后,会剥掉花生壳留下一颗颗浅红的花生粒,爱吃变成一半半的酒鬼花生的人都知道,那花生米都是没皮的。
而浅红的花生粒想变成白皙的酒鬼花生,那就得把外边的浅红表皮用手指给搓掉。
那皮说好搓,也不好搓,反正红粒子是硬的又搓不烂,就只能用粗糙的指腹稍微再使劲儿些搓。
白又白低低嘶了声,整个人蜷缩起来跟炒熟的虾米一般,是红的也是可口的。
千重月既然已经煞有介事地装成病人,那么在目的没有达到之前,她不会轻易过线去触碰白又白。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猛地跳起来跌跌撞撞地背对着千重月一溜烟跑走。
他一心顾着自己那难堪的怪异姿势,这回都忘了礼貌地把门给千重月带上。
“呵。”
千重月将凌乱的长发随意扎着,见人跑远了,才将下地将紧闭的窗打开。
兜里稍微有点空荡荡了,趁着晚上人少竞争力弱,她得去掏点脑子补充晶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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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了几天后,白又白终于能够在千重月跟前正常地抬起头来了。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离异性之间那条暧昧的线越来越近,有什么事也是第一时间扭头看向千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