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尧:“平身吧,不必多礼。”
卫冬儿站直了身子,腼腆害羞一笑,又不由自主的扭了扭身板,含情脉脉的看向帝王。
封尧:“……”
场面一度尴尬。
美人费尽小心机,帝王却无动于衷。
封尧直言问道:“你有何事?”
这下轮到卫冬儿一怔了。
她是后宫妃嫔,封尧是帝王,这个时辰又已经华灯初上,她来见帝王,还能为了甚么?
卫冬儿今晚是有备而来,她仗着是卫家女,又有卫太后撑腰,便壮胆走上大理石石阶,试图更进一步的挨近帝王。
封尧不为所动,静等卫冬儿下一步的动作。
他倒要看看,难道他当真非楚玉鸾不可了么?
此刻的封尧很想试探一下他自己的本能。
他已是帝王,为了权衡朝野,自是不可能当个修行的孤家寡人,之所以至今不曾/宠/幸/后宫妃嫔,仅仅是不感兴趣,仅此而已。
绝非是会为了某个女子就守身如玉。
那实在荒唐。
封尧如是的想着。
另一方面,他很想证明一下自己并非是一门心思扑在楚玉鸾身上。
此时的他,再不是当初的冲动专情少年人。
而就在卫冬儿伸手搭在了他臂弯时,封尧发现自己依旧没有任何的冲动念头,他的内心平静无澜。
可他分明记得清楚,他每次与楚玉鸾挨近,体内仿佛有一头野兽想要逃窜而出。
卫冬儿第一次碰触到封尧,已是内心一片狂乱,激动不已:“皇、皇上打算几时歇息?”
依旧娇滴滴的说话。
封尧眼看着身边的人,闻着那股诡谲的香气,他眼前忽然一晃,仿佛看见了楚玉鸾。
她正对着自己笑靥如花,再不是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封尧忽然伸手握住了卫冬儿的手腕,稍一用力,就见她拉到自己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膝上。
“小乖……?是你么?”
一旁的汪裴:“……”
皇上他这是怎么了?
汪裴不知进退,按理说,这个节骨眼下,他应该立刻退下,可皇上的神色明显不对劲。
“皇、皇上呀!”卫冬儿受了惊吓,但被自己心悦的男子抱着,她又很快露出狂喜。
卫冬儿来之前,已经被宫廷的嬷嬷启蒙过了,她看着封尧盯着她的唇,便也缓缓靠近。
就在卫冬儿幻想着今晚之后,她就能彻彻底底属于帝王时,封尧突然抓起龙案上的一把匕首,直接刺在了他自己的大腿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男子霍然清醒。
再定睛一看,面前人又换了一个。
不是楚玉鸾!
封尧竟是自嘲一笑。
他真是疯了,楚玉鸾那样的女子,又岂会像旁人一样服软?
“下去!”封尧忍着疼痛,此言一出,手掌握住了卫冬儿的肩,将她直接从自己的双膝上提了下去。
卫冬儿跌趴在地,扭头茫然看向封尧,却见帝王倏然站起身,怒视着她:“再有下次,朕不会顾及卫家旧情!”
封尧太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前一刻还没有任何悸动,但此刻,他腹中那翻江倒海的欲/望已经即将喷涌而出。
煎熬、难受……
封尧迈出龙椅,往御书房外面走去。
汪裴看着滴落在地的血渍,不由得暗暗心惊肉跳。
卫冬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封尧走远,根本没有勇气追上去,她跪趴在大理石地面,埋首挫败大哭。
表兄他宁愿伤了龙体,都不愿意接受她?
卫冬儿在这一刻宛若被重物击中,突然就变得没那么纯真,她抬首朝着殿外望去,开始怀疑,姑母对她所说的一切到底对不对?
表兄都这般了,她当真要继续纠缠下去?!
此刻,汪裴一路小跑追上去,他真想提醒帝王速速止血,可好像,皇上眼下最严重的问题根本不是止血。
汪裴:“皇、皇上要去何处?”
封尧爆喝一声,仿佛正隐忍着某种蚀骨煎熬:“出宫!去永安侯府!”
汪裴:“……”
他是个太监,自然不能对帝王此刻的处境感同身受。可,后宫已有几位妃嫔,皇上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
永安侯府,华灯高照。
对楚凌而言,女儿今日归来,他比过年还要欢喜,嘴上骂了几句封尧之后,心理上也就平衡了不少。
侯府晚膳十分丰盛,就连侯府小厮下人们也皆可吃酒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永安侯府今日办喜宴。
酒香气味顺着晚风飘荡在长街上,巷子口更是浓郁。
帝王的马车停靠在永安侯府巷子外时,封尧便闻到清清楚楚。
“……”若是没记错的话,楚家近日来并没有什么喜事。
况且,倘若楚家发生任何大事,探子不可能不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