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说完,昊空已经惊呆了,他给自己的身份设想过一万种可能,可没有一种,像真相这般简单,却悲催的让他想骂娘。
蓝星是什么样子,他完全记不得了,但和尚是什么样子他却知道,他转生一百次也不愿意当!
昊空抹了把自己额头。
“我要去找郝娴。”
他莫名有种感觉,郝娴应该知道的裴霁多,至少这位从一开始就在帮助自己的人,应该知道关于蓝星的一些事。
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也许回家不再是执念,但连少校还是想知道自己的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能让自己宁可做个没记忆没身体的流浪亡魂。
“啊,郝娴嘛,她自从洗剑池出来就云游四海,不知踪迹了。”
裴霁有郝娴的传讯符,但在这个瞬间,他却似乎是不由自主的提出了另一种解决方案。
“你可以留在玄机楼,这里比较安全,等你七次都完了,我可以直接把你送回成牧堡,让你回老家。”
许是因为心虚,裴霁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转过了脑袋,压根没敢看昊空。
而昊空,也久久没有回复他的提议。
屋内空气一时死一般的寂静,裴霁这个从小到大几乎没撒过谎的老实孩子,只觉得这种沉默压抑的他喘不过气其,甚至似乎昊空就在对面瞪着双眼审视他话中真伪。
裴霁终于忍不住良心的谴责,一边说,一边缓缓回头。
“好吧,不是我不帮你,是她本来就说让我照顾你……嗯?!人呢?!”
原来屋里那种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的寂静,不是比喻,而是事实。
方才明明就坐在自己对面一副三观崩塌模样的少年,不过两句话功夫,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只有木凳子上留着一团被潮气浸湿的深影。
裴霁这才反应过来:“莫非是,随机重生?!”
“啪!”一巴掌拍上自己额头:“那我刚才的话,岂不是都白说了!”
玄机楼外,裴飞尘正招呼众弟子回宗。
他盯着裴霁的房间,越想越不对劲。
刚才,好像有个人跟裴霁一起进了屋子,可裴霁再出来的时候,怎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
裴霁出关,第一件事就是给郝娴发传讯符。
虽然传讯的内容基本都是在说昊空,一句都没多提自己,却把自己已经出关这件事表露无疑。
然他一连发了数张,都是石沉大海。
最后还是万乐天忍不住回了他:“别发了,郝娴闭关,收不到,你传讯符多的都快把屋门堵了!”
裴霁俏脸一红,完全忘了考虑对于一个闭关的人来说,传讯符堵不堵门有什么区别。
倒是裴飞尘听说郝娴又闭关了,也赶着儿子去继续修炼。
“你刚刚结婴,要稳固修为。”
裴霁稳固了五年,刚出来,又被裴飞尘赶回去。
“在天劫中,你又体会到领域之玄妙了吧?何不趁现在,再去巩固一番?郝娴的修为高,你也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与她并肩而战!”
裴霁便又去闭关了十年,这番出来,裴飞尘又说。
“前段时间忙,现下,你的结婴大典也该筹备起来了,仪仗之类可有要求?可想好了叫哪些人来观礼?不急,这是你的大事情,至少也得准备个三五年才算妥当。”
裴霁便是再单纯,连着几次也觉出自家老爹不对劲儿了。
“您为何总叫我留在宗门内?其他师兄师姐都在何处?我自结婴到现在,甚至都还没见到过钟蔷师姐。”
裴飞尘转过头。
“她、她在外出游历。”
裴霁挪了几步,凑到他正面。
“煞潮来了!他们都在应对煞潮!”
裴飞尘最后还是坚持先给裴霁办完结婴大典,才肯放裴霁出去。
在结婴大典上,裴霁终于见到了几个熟人,比如被他亲自邀请来的白依竹。
“郝娴呢?”
都是一起见过鬼差的人,白依竹也没什么可瞒他的。
“人在合欢,魂在地界,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出不来了。”
裴霁又问。
“你呢,这些年在干嘛?”
白依竹想了想,说。
“还能干嘛?看煞门呗。”
裴霁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当初只会哭唧唧的漂亮花瓶,才几十年功夫,说起守煞门这种可怕的事情竟口气也会如此轻松。
“你,不害怕?”
“还行吧,煞气妖物看久了都一个样子。”
白依竹耸肩。
“多亏大师姐封印了一处,剩下两个地方有邱真人和其他一位合道修士,以及几峰掌座亲自看着,我们不过是去打打下手,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
跟其他元婴修士比起来,裴霁不过还是个血气方刚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