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公子这般欢喜是因为此事啊!”思央幽幽道,“我道是, 这舒城来的家书才道我手上, 公子怎知晓那喜事的?”
谢洵愣了愣, 看向思央:“舒城有何喜事?莫不是大将军那儿有什么好事?”
桓嫣亦是好奇的看向思央,她实在想不出来舒城此事会有何喜事。
思央闻言一时便放下了对谢洵与桓嫣二人此刻情状的探究, 他含笑看了看二人, 开口道出了一件令二人惊得说不出话的喜事。
“公主有孕, 嫣嫣姑娘要当姐姐了。”
他的话轻飘飘的, 落到谢洵耳中并不真切,桓嫣瞪着大大的眼睛, 一眨不眨看着思央。
思央看着二人这幅少有的吃惊的模样,不禁挑了挑眉。
“二位。”他抬手在二人眼前挥了挥手。
谢洵皱了皱眉,抬手挥开了思央的手。
他几次张嘴,却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最终只说了一句:“大将军与公主,恩爱如初。”
桓嫣不禁笑出声来,思央亦是一脸笑意看着满是一言难尽的谢洵。
“这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桓嫣道,“只是阿娘如今算不得年轻了,此刻有孕可会有什么危险?”
谢洵闻言亦是升起了一股忧虑,他凝了凝眉,暗怪他那父亲不够注意的。
思央抿了抿唇,开口道:“确实有此担忧,故而我阿娘收拾了行囊便准备返回舒城,为公主安胎。我亦是传书给了善善,要她莫来邓县凑这热闹了,叫她从江夏绕道,直返舒城便是。”
谢洵问:“阿照姨母一人回去?”
桓嫣亦是道:“如今舒城与邓县及整个庐江奸邪已除了大半,可到底还有战事,算不得太平……”
思央笑了笑道:“故而我将手上的一应事务交托给了荀副将,此次我送我阿娘回舒城。”
谢洵望着他盯了好一会儿:“我瞧着你不像是要送你阿娘回舒城,倒像是要去打人的。”
思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眸微微眯起:“只要那人真敢来,我凑他一顿又何妨?”
桓嫣愣了愣,思央口中的“他”是谁,她与谢洵心中自然明白。
思央将谢静熹专门写给的桓嫣二人的家书交到了谢洵手上,他去准备一应事宜了。
谢洵捏着那封家书,却不急着打开。
桓嫣转过身看向他:“傅遐龄身份尴尬,他当真会来庐江?”
谢洵笑问道:“嫣嫣怕他挨了思央的拳头?”
桓嫣轻咳一声:“傅遐龄身娇体弱了十多年,虽已解了毒,就是不知受不受得起思央的拳头。”
平心而论,她与傅禧之间并无龃龉,甚至还有一丝同病相怜。比起傅佼、傅侃之流,她对傅禧并无厌恶。想着方才思央那阴恻恻的神情,便忍不住对可能要挨揍的傅禧升起了一丝同情。
“受不受得住。我想他定是愿意受的。”谢洵意味深长道,“此前他与善善同在钱子琼府上替钱夫人保胎。”
宣正帝下旨赐婚钱云与吕瑶的事儿,桓嫣还有些印象。
只是,她疑惑地看向谢洵:“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谢洵轻笑着将小姑娘揽在怀中,他耐心解释道:“他对善善并非无情,他当日不愿牵扯上善善便是他还有一段缘了结,如今前缘已了,他此番若是愿未善善入庐江,那自然也是自愿受思央一顿刁难。”
桓嫣抿了抿唇,她大抵是听明白了,谢洵不过是想说,傅禧与吕瑶之间该了结的已经了结了,
只是她抬头定定看着谢洵,道了一句:“兄长怎么学起那些佛家道门之人,说起那玄之又玄的话?”
谢洵反驳道:“我可学不来那些个方外之人。”
他望着桓嫣幽幽道:“我忽而想起,舒城之中,还有一位安王世子,他可已经将自己摆在嫣嫣兄长的位置上。”
桓嫣问:“你莫不是觉得谢元嘉会像思央想揍傅遐龄一般,忍不住打你一通?”
谢洵颔首望着桓嫣,眸中的锋芒收敛起棱角,只展露了最柔和的一角向着她,似是再问她若是那般该如何?
桓嫣认真道:“他打不过你。”
谢洵略带失望问:“仅仅如此?”
桓嫣道:“我也不会叫他打你。”
谢洵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他看了看天边东升之日,轻声与桓嫣道:“傅遐龄孤身离开药谷时与我表明,傅遐龄已死于朝颜,从今往后,唯有一个四方游历的书生洛鹓扶。”
桓嫣闻言愣了愣,沉默了片刻:“傅远章为人父亲,当真是做得失败。傅邕之、傅蹇谔夺权投周,傅玉姿入宫为妃,傅遐龄与傅珋嫣宁死逃离靖远侯府,还有一个他留在齐国的傅僖,也未见得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