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瑶被他直直诚挚的目光瞧得染上了几分羞涩,她轻轻推了推钱云。
傅禧看着此刻同钱云相携站在园中的吕瑶,他挑了挑眉,似是无奈地打趣道:“表姐当真是容不得别人说钱小将军一句不是。”
云裳看着面色一片平静的傅禧,抿了抿唇,她与傅禧在外三年,又如何不知当年傅禧心中之人不是那个什劳子的晋安长公主,而是眼前这位钱夫人。
就像云裳喜欢阳春一样,她亦是喜欢吕瑶的,温柔心善的大姐姐,人长得美,对她还甚是包容,她又怎会不喜欢呢!
她笑道:“钱小将军同阿瑶姐姐真是恩爱如初。”
吕瑶闻言面上殷红宛若擦了胭脂,她嗔怪的望了一眼云裳,目光依旧温柔,没有一丝严厉。
傅禧看着她同钱云的模样,原本还有些忧虑的心便彻底放下了。比起他这般不负责任的人,钱云于吕瑶而言,显得是那般可贵。
云裳望着吕瑶与钱云,不禁有些纠结,她今日来此,除却为吕瑶看诊,也是来告辞的。
她跟着傅禧离家三年,虽有书信传来送往,但到底是三年没有与父母兄长相见,她不免思念,加之如今邓县有战事,而云霁与阿照携她一众药谷师兄弟皆在邓县,她愈发担忧,便决意要回到父母身边。
至于傅禧往后去往何方,她却是无法决定的。
“表姐,钱小将军。我与善善今日便是来此辞行的。如今表姐已然无恙,我与善善也要离开了。”傅禧淡淡开口道,“善善离家三年,我该送她回家了。”
云裳怔怔看着傅禧,她没有想到,傅禧竟会想要与她一起去邓县,毕竟他出身北周,她下意识觉得他不会在周齐对峙之时,踏足南齐之地。
钱云想要问一问他们要回哪儿,却被吕瑶暗暗拽住,她冲他轻轻摇了摇头,钱云霎时便止住了那询问。
“瑶瑶这一胎怀得不安稳,若不是云裳姑娘医术高明,瑶瑶只怕是要遭罪的。”钱云说着,望向吕瑶的眸中尽是疼惜,“这恩情钱子琼铭记于心,往后只要用得上子琼的地方,云裳姑娘只管开口。”
傅禧笑道:“钱小将军这承诺说的,若是善善要你去做有违法纪廉耻之事你当如何?”
云裳抢道:“我才不会。”
傅禧低头凑到她耳畔,小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我这是逗趣钱小将军呢!”
吕瑶笑了笑:“鹓扶你便放过子琼罢。”
她心中明白,傅禧对钱云那些所谓的逗弄打趣实则不过是在试探,别扭地试探着钱云的为人和对她的心意。而他这么做,无非是觉得他当日对她不起。
她无奈地笑了笑,看了看明眸皓齿的云裳,又望向傅禧。
“往事不可追。鹓扶,切记珍惜眼前人,莫要错过了。”
钱云揽着吕瑶,在他们成婚之时,吕瑶便坦诚与他说起了她与傅禧之事,他曾小小地醋过,后来再见傅禧,见吕瑶对他只有姐弟之谊,他便再没有因为傅禧拈酸吃醋过。
傅禧轻轻笑了笑,他望着吕瑶与钱云,只是说道:“当日鹓扶能活下来便已是承天之恩,鹓扶不敢奢望别的。”
云裳闻言眸子不禁黯淡了几分,。那夫妻二人见状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临去时,吕瑶将云裳拉倒身边,轻声在她耳边道:“善善,鹓扶是喜欢你的。只是他心中藏着诸般苦痛,方才不敢将此情透露给你。”
云裳低着脑袋,霎是失落,她望着被钱云拉到一旁寒暄的傅禧,闷声说道:“阿瑶姐姐,鹓扶待我好,不过是因为我当日救了他。他对我才没有别的心意。”他心中那人或许依旧是吕瑶。
吕瑶无奈地笑了笑:“鹓扶对你的情谊,我与子琼瞧得一清二楚。而从前我与鹓扶之事也不过是少年人带着傻气的无知,以为年少的相伴便是男女之间的爱意。”
云裳有些不明所以,吕瑶只是笑了笑。
“善善人如其名,性情纯善,四方行医,济世救人。往后只会有更多才俊心悦于你,届时善善也不必急着赶人,等到你身边有了别的身影,且看鹓扶醋不醋。”
她婉转的声音在云裳耳边低语。
云裳睁大了眸子望着吕瑶,只见吕瑶冲她笑着颔首道:“你且听我的。”
傅禧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云裳的面容上,他不知吕瑶与她说了什么,让她瞧上去大受震惊却又深以为然。
趁着暮色,傅禧与云裳在关城门前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