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散:“老周,邓队长有说是怎么回事吗?”
周正搅动着手中的咖啡,“据那个受伤的小姑娘说,她们打算出门的时候,楼蔷接了个电话,然后突然发疯拿刀捅伤了她,老邓他们查监控看到楼蔷确实慌慌张张跑了出来,抄小路离开了,现在还在找人呢。”
还真是有极大可能是楼蔷做的……
涂散躺在椅子上,手里转着笔,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
“没有什么不可能。”周正吹了吹咖啡,说:“就算是亲人之间也有可能为了利益拔刀相助,更何况,她们的关系说不定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
涂散陷入回忆,喃喃道:“ 章纯然几乎知道楼蔷的所有秘密,有她家的钥匙,知道她手机的锁屏密码,知道她喜欢把东西藏在哪里,连她爷爷奶奶都不知道的暗格章纯然都知道……这样,还不够好朋友?”
周正听完他的描述,眉头不自觉皱起,拿咖啡的手一顿,忽然就没了胃口。
“你不觉得,这样的朋友有点恐怖吗?”
“哪里恐怖了?”涂散转头看他,一脸不解。
周正看着他茫然的模样,哑然了一会,一时竟分不清他是装的,还是真的觉得无所谓。
他放下咖啡,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再亲密的人之间,也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隐私。”
“照你说的,章纯然知道楼蔷手里的密码,有她家的钥匙,知道暗格乃至所有秘密,甚至知道她每时每刻心里在想什么,这已经超过了一个好朋友该有的界限了。”
“是这样吗?”
“嗯。”周正肯定道:“这样的人,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一个人型监控摄像头,时时刻刻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会希望自己和一个摄像头处朋友吗?你还不知道摄像头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而且,一段良好关系的建立是相互的,当你知道我的一切,我却对你一无所知的时候,这已经是段扭曲的关系了。”
“嘶。”
周正凑近了些,狐疑地盯着他这具的皮囊,“涂大律师,你真的奇怪,你是没见过变态,没见过控制狂吗?居然不知道?”
涂散嫌弃撇开他的脸:“我作为你的好朋友,都看过你脱衣上电线杆跳舞的模样了,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但是你能说我是变态吗?”
“……”周正讪讪坐了回去,扶额长叹,“往事不要再提,再提我俩绝交!”
涂散笑笑,表面上一如往常,心里却打起了鼓,今天是他第一次明白好朋友的界限。
在孤儿院的时候,因为大家报团取暖,习惯了什么事都和彼此说,他们之间可以说没有秘密。
但是,正如周正说的,当你的朋友能够窥破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却看不透他,你们还能算是好朋友吗?
可章纯然那张青春纯良的面庞又实在和控制狂联系不上。
有些事还是要当面问才清楚。
又过了几日,想着章纯然病情应该稳定了,涂散拎着果篮去医院探病,在护士站问来章纯然的楼层和房间号,一个人走在静谧的走廊上。
有些奇怪,虽说医院要求安静,但大白天走廊上空无一人也不正常,像被人清了场。
涂散找到病房,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章纯然,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手刚搭上门把手,忽然肩膀被人重重按了一下。
涂散扭头诧异看着来人,马上换上标准而客气的笑容,“邓队长,你怎么会在这里?有事吗?”
邓队长深深看了他一眼,这眼神,看的涂散心里头发毛,有种白骨精被孙猴子看出原形的心虚感。
“请跟我来一下,涂散先生。”
涂散立着没动,笑容依旧,温和地说:“您记错我的名字了吧,我叫涂君。”
“不。”邓队长凝视他的眼睛,眼里有深不见底的漩涡,他一字一顿道:“你叫涂散。”
第58章
涂散从医院回来第二天, 收到一条短信。
【来城郊xx路xx号仓库】
又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号码,但他知道是谁。
狡兔三窟,假皮是套了一层又一层。
涂散愤怒地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 一踩油门, 驾车前往该地点。
这地方荒无人烟, 所谓的仓库他找了好久才在荒草堆里看到一间油漆斑驳的小屋。
涂散径直走过去了。
反正他现在也不在怕的,真要他的命,早该对他动手了,等不到现在。
他到了门口,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开了。
没有上锁?
他谨慎打量着四周, 风吹草低, 最高不过大腿高, 也不像有人藏着的样子。
走进去, 里头很昏暗,几点稀薄的光从缝隙漏进里面, 涂散看了一圈, 角落里似乎蜷缩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