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有龙族最高贵的血脉,凭着绝不服输的信念生生熬过锁龙潭底孤寂寒凉的千年岁月,原以为他一腔热血早已冻结成冰,坚硬如铁,不料那头小白狐却在不经意间稀里糊涂地撞了进来。
——撞得他心头发软,并且播下一粒种子,逐渐生根发芽,绽放成一朵旖旎绮丽的花。
属于他的春天到了。
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他隐隐期待“授粉”和“结果”。
“省省吧,你觉得念这玩意有用吗?”
“那是菩萨糊弄你玩儿呢!”
近来的日子过得顺意太平,孟章险些忘记了自己身体里尚住着另一朵未及连根拔除的“恶之花”。
他咬牙切齿地怒吼:“有用没用你他妈最清楚!”
“你的心思我当然清楚!”那个凶悍粗粝的嗓音满不在乎地接着挑衅:“你是不是想直接办了他?”
“哦,我说得是——“,“恶之花”拖长了音调,口吻愈加恶劣,“那只骚狐狸。”
“骚”字故意咬得极重。
孟章怒极语塞:“你……!”
“你……!”
“呦,被我说中心事生气了?”
“想上就上啊!”
“谁叫咱们是龙呢!哈哈哈!”
“孟章!你几时这么怂过?”
“亏你们孟氏一族自诩血统高贵,谁知竟养出了你这么个脓包!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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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出重霄,下临无地”摘自王勃《滕王阁序》。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出自《般若波罗蜜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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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遇袭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般若心经》纵使重复念上数百数千遍也不管用了。
孟章头痛欲裂,神思大乱,眉心正中隐隐浮现一丝可怕的黑气。
“姓孟的,你他妈是不是不行?”
“哦,我倒是忘了,”那家伙似乎在认真回忆往事,慢条斯理地反问:“你好像……还没开过荤?”
“哈哈哈!枉你活了一千多年,居然还是个雏儿!”
“小崽子,要不要爷传你几招?”
“看在咱们的情分上,我破例做个亏本买卖,绝对毫无保留,包管你和那骚狐狸都满意……”
“雏儿”“小崽子”“骚狐狸”这几个词像火药一般炸开,炸得孟章羞恼至极:“闭嘴!”
“果然是不中用的废物!”
“……”
污秽骂声不绝于耳。
“老子宰了你!”
孟章一向少言寡语,论打嘴仗完全不是对手,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即将其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来呀!哈哈哈!”
“爷爷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利索点,别磨叽!”
那副口吻简直迫不及待,巴不得别人赶快动手。
孟章根本做不到。
这遭瘟玩意无形无影、不死不灭,仅为一缕天界不入、冥府不收的幽幽残魂,如同附骨之疽侵透他的三魂七魄,强行占用他的躯体。
它固然是依附自己而苟且偷生,但从某种程度而言,他俩称得上“一体共存”,一损俱损,一亡俱亡。
想要弄死它,除非……同归于尽。
所以才有恃无恐,出言猖狂。
孟章气愤填膺,满腔怒火无处可泄,不由仰天大吼。
“轰隆……”
霎时山摇地动,天地变色。
孟章双手成拳死死攥着,指掌间青筋暴起,两道粗黑的浓眉紧紧拧成一股麻绳。
手部皮肤猝然传来一阵久未体会过的异常痛痒,刺骨锥心。
他情知不妙,迅速抬腕捞起袖口,只见两截小臂上赫然显现一片片相互交叠的龙鳞……
倘若在此处化形,以孟氏青龙的巨大体型,恐怕一整座招摇山都不够盘的。
然而鳞片的颜色并非孟氏一族应有的高贵苍青,却是暗沉而阴恻的黑色。
那黑色浓稠如墨锭、阴晦似永夜,代表着黑暗、恐惧、不祥以及罄竹难书、无可救赎的罪恶。
孟章猝然惊觉,中计了!
那缕残魂千年以来一直与自己缠斗不休,妄图利用剩余妖法恢复它原本的形体,皆因无法冲破锁龙潭底设下的层层禁锢,终究是徒劳无功。
如今那奸猾东西似乎找到了一种新方法:借“尸”还魂。
它几时长了能耐这么聒噪过?
无非是寻着空隙故意煽风点火,待他体内那把无名邪火烧得越大越旺,便可以趁机反噬他的所有灵力,彻底“鹊巢鸠占”,他的真身则魂飞魄散,形神消亡。
从此世上再无孟章,再无“龙族至尊”。
千百年来他所遭受的痛苦、煎熬,还有孟氏全体族人的坚守、渴盼,统统失去了意义,变成一场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