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识趣,看到目的达成,并没有选择继续乘胜追击。
毕竟她要的是把自己曾经承受过的痛苦,从俞白曼身上加倍讨回来。
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想着,顾思语抽出自己的手,坐在一旁。
俞白曼看着她的侧脸。
她实在是不明白,顾思语究竟是用什么心态,才会用这么漫不经心的语调,如此甜美的笑容,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至此车内的气氛,死寂一片。
车子停在了目的地,顾思语率先下了车,瞧了眼还坐在车中的俞白曼,“愣着干吗?还要我请你吗?”
俞白曼蹙紧了眉心,一脸疑惑地看向顾思语。
却没料到,顾思语相当无语地瞥了她一眼,“怎么?说好的赔偿想耍赖?”
听她这么一说,俞白曼才想起,自己在酒吧中答应了做她的生活助理的事。
她深吸了口气,和陆书旖打了声招呼,就跟着下了车。
她跟着顾思语一同走进酒店,正准备拿出身份证登记,却发现顾思语直接略过前台,直接朝着电梯而去。
看情况,顾思语是长住在这家酒店。
罗巴米酒店距离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开车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而吕浩歌居然把顾思语藏在这里,看来花了不少的功夫。否则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
或者说……
罗巴米酒店背后的老板和吕浩歌有联系?
带着这份疑问,电梯到达了顶楼。
走出电梯,整个楼层只有8间房,典型的总统套房的布局。
俞白曼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二人前后踩着发软的地毯上,走到了最边的一间房前。
顾思语从包中取出房卡,放在感应区前。
“滴”的一声,房门开了。
房内的灯光也随之被点亮,顾思语走了进去。
俞白曼站在门边,环视了一圈。
屋内装饰得富丽堂皇,无论是摆件还是瓷器,无一不透露出低奢和高档的价位。
“你就住在这儿?”
顾思语挑眉反问,“你觉得呢?”
俞白曼皱了皱眉,“四年间都住在这里?”
顾思语看了看她,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打开了浴室的门,“今晚你就睡客厅沙发吧。”
俞白曼:“……”
顾思语关上了浴室的门,径直走进了淋浴间。
她脱掉衣服,站在莲蓬头下。
温热的水流冲刷在她的肌肤上,她闭上眼睛,沉浸其中,仿若置身在虚幻之境。
她的耳畔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她自嘲般的叹息。
四年前,那段暗无天日的噩梦,依旧历历在目。
水幕隔绝了她的视线,伸手去拿沐浴露时,脚底板一滑摔在了地上,手臂也不知被哪里给划伤了。
痛得她惊呼了一声,还未等她爬起来。
“啪嗒——”
浴室门被打开。
顾思语惊慌失措地捂住了胸口,缩在了墙角。
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白像是凝结的羊脂,此时透着淡淡的粉色。
看向一脸惊慌的俞白曼。
“你、你、你怎么进来了?!”
可俞白曼却无心欣赏,甚至顾不上让她生恐的水声。
她满眼皆是关切地看向窝在墙角的顾思语,猩红的血液混着水流,顺着手臂滴落在地砖上。
一点一滴地唤起了那个可怕的日子。
那个满是血水的浴室……
难道顾思语的抑郁症还是会发作?!
想到这里。
她便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把顾思语抱在怀中,眼泪控制不住地开始宣泄着。
“对不起,小语。我错了。对不起,是我错了!你还是恨我就对我发泄。求你别这样对自己了,好不好?”
“我求你……”她泣不成声地说,“求你不要这样对自己了,好不好?”
顾思语怔怔地待在俞白曼的怀里。
她抬头看着她。
温热的水流淌过俞白曼脸颊,沿着下颌往下流淌。
她的眼神很是惊恐,就连嘴唇都在微微颤动着。
顾思语根本没想过,一贯强势的女人,竟然会因为自己的一点小伤,突然崩溃成这样。
原来四年的那天,不仅留给她那些疼痛的记忆。
同样,这份伤痛也如一粒种子,深深种在了俞白曼的心中。
生根、发芽。
难以根除,一碰就痛。
这一刻。
顾思语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女人心中的地位,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重要得多。
可她却不敢再看俞白曼,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次陷入其中,再一次沦为俞白曼掌中的玩物。
这些年来,每每想起,她的心都是痛的。
顾思语猛地推开了俞白曼。
她的力气很大,俞白曼踉跄退后了两步,直接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