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歌手慵懒嗓音的演绎下,节奏舒缓的情歌,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台下观众与之共情,在这种温情又感伤的环境中。
习婕瞟了眼俞白曼,顿觉气氛不对。
拽着同桌几人,火速挪到了隔壁的隔壁,速度堪比逃命,生怕晚走一步,俞白曼就会拿她出气。
她们一走,原本有些拥挤的卡座,一下子变得宽敞很多。
俞白曼端着红酒杯,轻轻摇晃着。她很清楚刚才所说,顾思语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方毫无表态不说,就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俞白曼也不催促,歪着头倚着靠背静静等着。
顾思语低着头,湿答答的长发溜到胸前,白里泛红略带稚嫩的侧脸上,红润又显苍白的薄唇紧抿着。
就这样在灯光衬托中,让俞白曼有了宛如隔世的错觉,沉睡已久的记忆悄悄苏醒,她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涣散。
风雨飘摇的夜晚,不时响起雷鸣,闪电划破夜空,打在黑暗的屋内,煞白一片。
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指尖夹着香烟背坐在窗户边上,摇摇欲坠。
她神情没有寻死者该有的哀伤。
“阿曼,我们结束吧。”
“如果,我不同意呢?”
话音都未消散。
女人就笑着说了句,“那我就结束自己。”整个身子往后仰去……
俞白曼在她下坠的那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而她却笑着用燃烧的烟蒂,按在了俞白曼的虎口。
对于俞白曼而言,那是段滚烫的记忆。
如同虎口的“朱砂痣”。
俞白曼看向顾思语。
同样的气氛,同样的雨夜,同样为了男人准备牺牲自己。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要做出选择的人,换成了“她。”
俞白曼收回目光,唇角含笑饮下红酒。
顾思语咬咬牙开了口:“只要你肯借我钱,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俞白曼将带着葡萄果香的酸涩含在口腔中,细品过后慢慢吞掉。
她放下红酒杯,神色冷漠。
“你考虑好了?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冷漠得如同初冬雨水的语气,激得顾思语心脏微颤,更是有些懊恼。
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这样被俞白曼掀翻在地。
还记得初入学时,每逢假期,校门口总是豪车聚集,他们接走的都是些长相秀丽,打扮时髦的学姐。
久而久之顾思语也明白了其中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小爷爷就教导她,读书人要有骨气,为人要正直,特别是从事教育工作,三观要正更不能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尊严。
在这种教育的熏陶下,顾思语自命清高,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们。
没想到如今的她,也会为了钱沦落至此。
俞白曼双手紧紧抓着膝头,脑中始终回响着李智阳的声音。
“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无数个最后一次,可顾思语却始终狠不下心。
顾思语眉心揪紧,死死咬着唇瓣。纠结的情绪拥挤在胃部,搅得生疼。
她这种难以抉择的状态,俞白曼很喜欢。
她端起水杯来到顾思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别想歪了。”俞白曼把手中的水杯递了出去:“我的条件是,要你做我的生活助理。”
顾思语有些诧异地仰起头:“生活助理?”诧异之余,脑袋撞上了水杯。
杯中水被漾得洒了出来,溅了二人一身。
顾思语连声道歉,拿起桌上的毛巾就朝着俞白曼的胸口袭去。
俞白曼快她一步握住手腕。
她今天参加宴会,所以穿了条黑色抹胸长裙,此时冰凉的水正顺着光洁的肌肤,一路向下。
同时下滑的还有顾思语的视线。
俞白曼眼尾微挑,胆子不小,敢明目张胆吃豆腐了。
她朝着顾思语逼近。
直到双膝抵在沙发边缘,挑起顾思语下巴:“看够了吗?好看吗?”
“嗯。”顾思语被抓了现行,红着脸下意识回答着。
很快又意识到不对,忙摇着脑袋:“不,不是的。我没有……侵犯您的意思。”
俞白曼靠得越来越近,近到顾思语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淡雅,幽香。一点都不冲,很好闻。
不知为什么,这种香气如同鱼饵,钓出了那夜的荒唐,随着鱼线拔高跃出水面,慢慢地红晕在她的脸上悄然而至。
顾思语的年纪尚小本就涉世未深,内心没多少城府,很容易把心思都挂在脸上,这倒是省去了俞白曼揣摩的功夫。
“你不是说要忘了吗?”俞白曼弯下腰,凑在顾思语耳边轻语:“是在偷偷回味吗?”
伴着话音,顾思语的下颌从俞白曼指尖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