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刘玉北面前,不发一言,刘玉北都以为他看穿那些拙劣的演技了。
钟离洵清了清嗓子:“吃糖吗?”
“……喝水。”刘玉北捏了一把汗。
“嗯,好。”
钟离洵帮刘玉北倒水。
刘玉北眼睁睁的看着水位线没过粉末,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停乱撞。
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来的,目前看来很顺利。
钟离洵把水杯递到刘玉北面前。
刘玉北小心翼翼的试了一下水温,嘴一撇:“烫。”
钟离洵若有所思,刘玉北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亲眼看着钟离洵喝了一口水。
“不烫。”
“哦。”刘玉北喝了一口,很快吐了出去,“还是烫!”
别说,要是冲钟离洵撒娇的话,钟离洵还挺有耐心的。只见他拿着水杯出去了一趟,然后折了回来,水杯已经不烫了,甚至都没再冒热气。
刘玉北在心里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还好钟离洵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凉。”
钟离洵蹙眉,刚抬起手,就看见刘玉北下意识往旁边躲。躲避的动作显然刺激到了钟离洵,他把水杯重重放在桌上,温水洒出来不少,还有的流到了地上。
刘玉北咽了一口唾沫,再这样下去他都没唾沫可咽了。
在他以为钟离洵要发火的时候,那人直直栽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刘玉北松了一口气,见人晕过去了,小心翼翼地在钟离洵身上翻找钥匙,翻到钥匙后飞快解开了脚上的铁链。
然后,停也没停留,撒丫子往外跑。可能是太久没有见太阳的缘故,看见太阳的那一刻他竟然觉得太阳有些刺眼,下意识就想躲回房间。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屋里还有一个恶魔。
他不能回去送入狼口。
按照他和顾宴深的计划。顾宴深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外面等着。刘玉北早就摸清楚了钟离洵院子的出路,直直冲希望的大门跑过去。
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他就看到了黑色、低调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迈巴赫。
他快速跑过去,步伐都轻松了几分,他看见自由在冲他挥手,他露出了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拉开车门的那一刻,他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嘴里发不出一个声音。
“要去哪啊?”钟离洵坐在驾驶座,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语气森然,“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伸手一把将刘玉北拽了进来,啪嗒一声落锁,干脆利落。
通过后视镜,刘玉北看见了昏迷的顾宴深,他的心忽然停止跳动,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一切都是钟离洵的圈套,而他却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很厉害,连钟离洵都能蒙混过关。
钟离洵启动引擎,目光狠戾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刘玉北:“北北真不听话。”
“说走就走,亏我还陪你演这一出戏。”
刘玉北靠在副驾驶,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认命一般:“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了,难道北北不开心吗?”
“看来是我演的不够入戏,没能真的放北北走。”
他说着,还真有些失望。
话音刚落,钟离洵就像疯了一般,疯狂踩着油门,黑色的迈巴赫如离弦的箭,嗖的一下,穿出了百米之外,失控一样,在黑夜中潜行。
跟着钟奚飚过一次车,刘玉北现在还算能适应现在速度,面不改色的坐在副驾驶。
窗外留下残影,模糊不清。刘玉北淡淡地瞥了一眼前方,借着莹白的月光,他的脸忽然变得惨白。
前方是悬崖!
刘玉北不敢抢方向盘,后座上还有昏迷不醒的顾宴深,他可以死,但顾宴深不能,这是个无辜的人。带上顾宴深,只会增加他心里的罪恶感。
“钟离洵……”他开口,声音已然干哑。
钟离洵像是没听见一样,反而加快了速度。
刘玉北瘫在座椅上大口喘着气,闭上眼不敢看前面的景象,无助地嘶喊:“够了!我不该跑的,我错了,我错了,快停下!停下啊!”
什么时候连自由都成了痴心妄想。
车子猛然停住。
啪嗒一声,不知道是谁的安全带被打开了。
由于惯性,刘玉北往前倾,差一点磕到前面的时候,被钟离洵拽了过去,他双手撑在钟离洵的胸膛,对上那双阴沉可怖的眸子,心有余悸。
钟离洵扯下眼镜随手一扔,直直吻了上去,抢夺那不多的氧气。
刘玉北感觉舌尖发麻,余光瞥到后座上的无辜人,全身又可耻的绷紧,目光无处安放。
感受到他的挣扎,钟离洵抱紧了刘玉北,似乎还有不安分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