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珠说完,宗室女们便纷纷笑了起来。
沈瑛原是过继在嫡母名下的庶女,勉强搭个嫡女的名号,在这一众贵女中她这样的身份最是被人看不起。
加上她本就性子软弱,被人这样讥讽也不敢还嘴,只能默默低下头去。
到是邵雪晴盯着那影子没说话,人影越近,她心中的疑惑就更甚。
直到人影来到看台上,一群人盯着帷帽下面的脸,裴幼宜拿出她齐国公独女的做派,冲着人群轻哼一声,然后自顾自挑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了。
她向来是看不上这些人,这些贵女素日里与人交往都不看品性,只考察出身,裴幼宜最厌恶这种行径。
见她没和公主娘娘们坐在一起,反而来到宗室女看台,赵宝珠心中疑惑更甚。
但看她身侧跟着姜都知,赵宝珠也不得不开口问上一句:“裴幼宜?”
裴幼宜轻轻侧头,掀开帷帽露出一个小巧的下巴,冷声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些日子你好像没少说我坏话。”
真是她!宗室女看台一时间有些哗然。
赵宝珠被她这么一说,没来由的有些心虚。
何止是说她坏话,裴幼宜住进破庙的时候,赵宝珠正病着,那些日子里可把她给急坏了,生怕自己错过裴家被定罪的日子,看不成裴幼宜的笑话。
见来人真是裴幼宜,沈瑛眼含热泪上前,离着裴幼宜还有两三步的距离,扭着手绢轻轻唤了一声:“秧秧……”
她身量小,声音也清,就连眉眼也是柔柔弱弱的样子,此时细细的一声呼唤,里面不知饱含了多少的委屈。
裴幼宜回头望去,随即热络的伸出手,让沈瑛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问道:“我不在京的这些日子,可有人欺负你吗?你的那几个嫡亲姐姐可有生事?”
沈瑛红着眼眶摇摇头,宽慰道:“我没事,她们都怕你,这些日子我过的太平的很,你在宫里可好吗?她们说你……”
沈瑛欲言又止,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裴幼宜拍了拍手低声道:“她们说了什么,你悄悄说给我。”
沈瑛点点头,凑过身在她耳边低声道:
“她们说你进宫的理由唐突的很,在宫里的日子一定过的艰难,齐国公被冷落,怕是宫人们也会刁难你,加上外面都传说太子不好相处,皇后娘娘事情多也顾不上你,说你在宫里就像是坐牢一般,定是日日流眼泪。”
沈瑛边说着,眼神愈发关切起来,似乎急于像裴幼宜求证,想知道她在宫里的生活是不是真的那么难过。
裴幼宜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
“她们胡言乱语罢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待我都是极好了,年节那天太子送了我一大捧辽国的珍珠,回头我叫人做个冠子带上给你看看!”
裴幼宜说话的声音略提高了些,就是说给那些贵女们听的。
这话引得赵宝珠有些不高兴,轻嗤一声道:“太子起居最是节俭,给你一盒珍珠?怕是在你梦中给的吧!”
说完周围的贵女又跟着笑了起来。
裴幼宜不欲与她争执,看都不看她一眼,因为不管赵宝珠嘴上占多少便宜,自己得了太子的好处那是实打实的。
见裴幼宜不说话,赵宝珠更是得意,以为自己戳到了裴幼宜的痛处,便继续笑道:“你还梦见什么了,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见她语气尖酸至此,裴幼宜冷哼一声,虽没掀开帷帽,但帽下的眼神也是尖锐的很。
邵雪晴此时也插嘴说道:“你虽还是齐国公家的独女,但齐国公早已不是往日的齐国公了,你在京中无依无靠,眼下国公爷不在京中,看你还能有多大的本事!”
裴幼宜虽不想生事,但这些话听着实在刺耳,惹得站在一旁的姜都知都连连侧目,想着若是这帮小姐们再这样讥讽下去,自己就得带着幼宜姑娘离开此地了。
裴幼宜扭过头去刚想还嘴,就听看台下传来一声嘹亮的:“秧秧!”
众人循声望去,看见二大王赵恒正一边往看台上走,一边笑的朝着裴幼宜挥手。
赵宝珠与邵雪晴均是有些疑惑:这裴幼宜何时与二大王这般热络?
二大王赵恒虽没有太子赵恂的那种清冷气质,但他桀骜不驯,看着也是气度非凡。
裴幼宜压下怒火,看着快步走近的赵恒,赵宝珠,邵雪晴与一众贵女纷纷施礼道:“见过二大王。”
裴幼宜本不想行礼,但此时也只得跟着屈膝。
赵恒快步走上来,说道:“秧秧不必如此多礼,你们也起来吧。”
赵恒在台下时就听见了赵宝珠等人说得尖酸言语,这赵宝珠长得也算标志,就是这一张嘴实在是不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