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都知带着疑惑准备好东西去了配殿,轻叩房门,是玉儿出来应门了。
姜都知端着托盘笑道:“幼宜姑娘睡了吗,太子殿下给姑娘送来一个利市袋儿,和一些吃食。”
听见是太子送来的东西,裴幼宜趿拉着鞋就从内室冲出来了。
她最喜欢贵重物件,太子过的再质朴也是太子,送过来的东西肯定不会差。
姜都知将托盘递给玉儿,裴幼宜迫不及待带的拿过上面的利市袋儿。
玉儿则是将托盘上的瓷盏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正是太子觉得甜的莲子羹。
裴幼宜顾不上吃食,直接打开利市袋儿,里面散出华光,之见她两个巴掌大的袋子里面塞满了大珍珠,各个都有裴幼宜大拇指那么大。
裴幼宜双手捏着两颗珍珠凑到烛火前看了又看,笑的合不拢嘴。
这真真是宫里宫外都难得一见的好物件,若是做成冠子,定能艳压群芳。
“快,准备纸笔,我要给父亲写信报喜,再分几颗珍珠给母亲!”
玉儿也跟着高兴,赶紧就去准备纸笔去了。
裴幼宜笑的有些羞赧,轻声对姜都知说:“太子殿下送这样贵重的礼物给我,我要亲自向殿下道谢,现在可方便吗?”
曹都知摇头:“初二有骑射比赛,各国使臣都会参加,太子也要伴射,这几天殿下诸事繁忙,现下已经躺下了。”
骑射比赛?裴幼宜一下来了兴致,若是能去凑凑热闹那就更好了。
她是小孩子心性,吃上莲子羹,看着大珍珠,心情一下就好了。
见她满意,姜都知悄悄退下,离得老远他都听见裴幼宜欢快的笑声,还不停夸赞着莲子羹好喝。
过了年赵恂已经十九了,守岁之类的小孩子活动他是贯不参与的。
主殿里熄了灯,赵恂已经躺下了,但裴幼宜天真的笑声还是穿透门窗传了进来。
这笑声像是冬日里的炭火,也给这冰冷沉寂的东宫带来一丝生机。
赵恂睁着眼躺在床上,想起先前在花园时心中涌起的感觉,他就难以入眠。
自打记事,赵恂从未有过那般感觉,他自幼早慧,深知太子二字责任重大,每日勤学刻苦不敢得片刻松懈。
虽年纪轻轻,但心中却如一坛死水般宁静,从不曾起过波澜。
但今日的感觉实在令他困惑,以至于一闭上眼睛,他眼前就是裴幼宜今日的种种样子。
那被扯坏的衣袖下露出的半截玉臂,晃得他头疼。
黑暗中,赵恂做起身子,床边的小黄门赶紧揉了揉眼睛问道:“太子殿下怎么不睡?可要掌灯吗?”
赵恂嗯了一声,小黄门端来一盏烛火置于床边桌前。赵恂盯着那跃动的火苗许久,最后自己披上斗篷,端起烛火出门去了书房。
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赵恂相信,他今日的异样,书中定有解答。
书房的烛火直到天快亮了才熄灭,赵恂盯着满桌子被翻开的书页,终究找不到答案。
但天色渐明,书页上面的文字渐渐扭曲变形,最终化为一句噙着泪的哭诉。
“我已经这么委屈,殿下为什么还要说我……”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
第8章
◎“秧秧等着,看我给你出气!”◎
初二早起,裴幼宜全然忘了之前发生的不快,只沉浸在赵恂不让她去观看骑射比赛的气愤中。
“为什么不让我去!年节那日关着我,今日又是如此,我真的……”
裴幼宜急的满地打转,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描述自己的心情,翻来覆去就是一句:“我真的气死了!”
金儿在一旁小心哄着:“殿下也是为了您好,今日外国使臣具在,那辽国使臣一定也在,姑娘若是和那人撞上怕是会生事。”
裴幼宜撇撇嘴,生事,能生什么事,她在看台上,那辽国使臣在台下比骑射,肯定看不见自己。
她把手上原本要带的金钗往桌子上一拍,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内间,越想越委屈,最后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从进宫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
这东宫住着就像是牢房,太子就像是牢头,时时刻刻的盯着她,约束着她。
早知道就不答应进宫给太子挡灾了,眼下灾还没开始挡,这日子眼看着就是过不下去了。
配殿哭闹的声音传到配殿,赵恂皱着眉头有些烦躁,不让她去也是为她好,她为什么不能明白。
姜都知在一旁小心说道:
“幼宜姑娘到底是年纪小,过了年才十四,这个年纪正是活泼爱动的时候,凡事你越是拦着,她就越是好奇,不如就将她带上,反正今日人多,姑娘在看台上一坐,也没人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