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非要让殿下现在就来提亲,今晚事成,我起码能在殿下心里有些分量,三年期一到便会有个保障,不至于像现在,母亲整日的要把我嫁给那些肥头大耳的商人。”
侍女心中腹诽,商人有什么不好的,起码能过上安乐日子。
姚云英自顾自道:“你看那齐国公,虽贵为国公,但是取了个商人女儿,又没能生下个儿子,还不是说被赶出京城就赶出来了?可见商人无用。”
侍女抿抿嘴,没接她的话。
姚云英知道自己今晚的行径会被人不齿,便也不期望有人能够认同她。
她拿起梳子通着头发,对那侍女说道:“你放心,若今晚事成,你便是大功臣,侯爷和夫人不会怪你纵我出来一事的。”
说完她指了指门口:“你去盯着,看着那侍卫交班,千万别误了时辰。等我从这屋出去,你马上去找那打更的沙弥,有他作证,事情才算完整。”
侍女点点头,吹熄蜡烛起身去了门口。
姚云英坐在椅子上,浑身都有些微微颤抖,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紧张害怕。
都说女子名节最为重要,但是为了荣华富贵,姚云英也只能将其舍弃了。
二人在房里静悄悄的,大气都不敢喘。
午夜时分,院内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山上偶尔传来一两声野兽叫声。
侍女在门口目光如炬,连哈欠都不敢打。
忽而看见一个侍卫进屋换班的空隙,侍女赶紧瞪大了眼睛,小声呼唤道:“姑娘,快!快!”
姚云英起身,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神情严肃的走了。
她出了屋子之后,侍女也悄悄跟了出去,走上另一条路,去找那早已买通好的沙弥。
因为刚下过雨,这路又地处山脚下,屋外弥漫着浓稠的雾气。
姚云英置身其中,只觉得温度冰冷刺骨,但是大片水汽萦绕全身的感觉,又让她有些作呕。
她这个屋里离太子的屋子有些距离,因为怕有人出来,她是小跑着走的。
那间屋子离得不远,但是在她却感觉自己跑了很久,这屋檐下短短的一条路,姚云英每一脚都踏的无比坚定和认真。
但跑到门前,将要推门的时候,她的手却稍稍停滞。
有片刻的迟疑,随后姚云英深吸一口气,将门轻推开一条缝,随后轻巧的钻了进去。
门缝悄无声息的关上。
庙中一片寂静,除了这一片浓稠的雾,在没人知道这院里有个女子快步走过。
屋内正中间的衣架上,挂着一件深色的外衣,屋内漆黑一片,姚云英看不清这衣裳的样子,但中午远远一瞥,太子确实穿着这样深色的衣裳。
屋子不算小,进门右侧摆着一套桌椅,左侧则是一张屏风,而床榻就在这屏风之后。
姚云英怕自己方才跑过来的呼吸太重,吵醒屋内的人,便一直憋着喘气,憋得久了呼吸不畅,她只能猛地呼吸一口才缓过来。
许是这声呼吸有些重,惊得床榻上的人翻了个身。
姚云英眼睛当时瞪大,有些紧张的捂住口鼻,待床上的人影呼吸又变得均匀之时,她才会过神来,悄悄脱下了自己的斗篷。
她心里也已经盘算好了,眼下进了这屋,事情就已经成了一大半了,即便是就这么囫囵个的和太子一起从这屋出去,太子就已经说不清与自己的关系了。
更何况一会还有沙弥会在一旁作证,他亲眼看着自己与太子同屋出来,这事就算是成了。
她再一口咬定自己与太子已有夫妻之识,随后让父母给皇后娘娘去一封书信,那即便做不成太子妃,做个侧妃也一定是有的,等太子登上皇位,就算是做不成皇后,以自己的出身也起码能做个妃子。
姚云英脱了斗篷,思量再三,又脱了两件,只留了裘裤和肚兜。
既然做戏就要做的全套,若真能与太子有了夫妻之识,反而不是坏事。
她轻轻踏着脚步上前,因有屏风遮挡,床榻前更暗。
姚云英丝毫没有犹豫,掀开被子一角,轻轻躺了上去。
那打更的小沙弥一直就在附近徘徊着,一看见侍女过来,马上就跟着她站到墙角去了。
侍女轻声叮嘱道:“一会若是听见哪间屋子有声音传来,你立刻上去,谁若问你你就说有异动,查看情况。”
沙弥点点头,侍女又严肃说道:“你务必要看清有异动的屋子里谁在里面,屋内是何情况,谁问你你都要说得清楚明白!知道了吗!”
见她这么严肃,沙弥的脸上稍有迟疑,说实话,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侍女来送钱的时候,也只告诉他让他记住待会屋内都有谁,让他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