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的雨珠打在帐篷上,许千鹤蜷缩坐在祁言的旁边看一会书,时而看看被风刮得轻晃的帐篷。
说实话,她挺担心帐篷被风刮翻。
身旁的祁言躺进睡袋睡觉,加快伤痕疗愈的速度。
下雨后的气温更加低,幸好帐篷挡风,内部还算暖和。她搂紧厚厚的毛毯,用手探一探祁言的脖子温度,以防他入睡时着凉。
“……疼……”
她诧异:“阿言?”
他还没睡醒,应该是梦呓。
他皱眉心,侧过脸贴着她的手。“……好疼……”
许千鹤心疼又难过,温柔地来回摸他的额头。“摸一摸,很快就不疼了。”
他似乎听进去,慢慢地松展眉心。
啪嗒啪嗒的雨声持续整晚,很吵但是像催眠的旋律,令大部分人进入梦乡。
黑夜中的森林挂着雨帘,雨水从每个帐篷旁边的排水沟流向低处,地势低的已经积水成洼。
直到凌晨四点多,雨停了,湿润的空气冷冽清新。
帐篷外面尽是泥水,大家等到早上,泥土变干了些才收起帐篷。
许千鹤束起的小啾啾被人拉一下,她回头瞪祁言蔫坏的笑脸。“精力充沛,证明你休息得很好。”
他也束起小啾啾,情侣发型。“睡在你的旁边,睡得特别香。”
抱着睡袋经过的李森摇头叹气:“为什么我没有女朋友啊……”
吃过饼干或吐司当早餐,大家匆匆赶路。
一天后,队伍终于来到残垣断壁的地带,与驻扎的军队汇合。第二批考古、医学和生物研究专家已在军营等候他们。
不但如此,还有当地的特研处人员,连特研处的老大也出动。
猎人和武装人员严阵以待之际,鹰级队长释放出被困的村民。
因为长时间被困在巢穴空间,村民早已恢复人形。他们衣衫染血,旁边躺着部分村民的残骸。
他们饿得自相残杀。
嗖嗖——
所有人员同时开□□,活捉剩余的村民回去研究。
当地特研处的老大立大功,两眼放光,心花怒放。
而广城特研处的生物研究专家拿到晒干的菇菌,一呼百应,与同行窝在某个军用帐篷里开始做研究。
剩下的人正在休整,准备下墓。
“不行了,我想洗澡洗头。”艾雪的波/波头早就油腻,但头发不够长,不能像许千鹤那样束小啾啾。
女士爱美,说什么也要在下墓前烧水洗澡洗头。
帐篷有限,所有女士提着水桶进去一起洗。
男士比较糙,提着热水到林里,在草丛后面擦擦身,擦擦头发了事。
第二天,寨主领着两户猎户离开。而以陈西风为首的队伍,向雅西族的遗址进发。
许千鹤和老陈跟着去长见识。
地面的遗址被清理过,荒草剩下参差不齐的根部。雕刻弧形花纹的石柱残破不堪,残留长过青苔的污渍。
古墓的入口在遗址的内室下面。
幽暗的地下石阶仿佛通向地狱,两侧的壁灯燃着昏黄的烛光,干燥的空气弥漫物体腐朽的气味。
许千鹤紧张又兴奋,这是除了报考法医助理那次,心脏再次因为期待而兴奋跳动。
石阶很长,身边的他一直牵着自己。
到了地下,第一个和第二个墓室敞开着大门迎接队伍。
第一扇门雕刻许多三角形图案,像是古典水墨画中的山峦。
“去年我们只来得及到前两个墓室。”陈西风闪烁亢奋的目光,“照片中的壁画从这儿来。”
许千鹤举起手电筒照射旁边的壁画。
墓室至少四米高,在记载古老部落的生活场景的壁画面前,在瑰丽的古文明面前,她显得渺小。
离大门最近的第一幅壁画,是一幅风景画——土黄色的城墙组成五圈同心圆。
第一层同心圆是绿油油的田野,第二层有类似家禽的动物,第三层是简陋的房子,第四层则有商业街和高高的房子。
被四圈包围的第五层,建造了三角体的建筑群。
许千鹤和老陈惊愕道:“那些是金字塔吗?”
“可能是。”
“我们的国家有金字塔?”
“壁画上的城池不一定真实存在,可能是族人理想中的世外桃源。”祁言顿了顿,“不过真的是世外桃源吗?贵族被圈在城池的最深处。无论哪个文明,哪个时代的人类,阶级观念根深蒂固。”
她沉吟,“现在也一样,哪怕人类‘进化’,也出现强弱之分。弱肉强食,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刻在原始的基因里。”
“所以根本没什么世外桃源。”
第二幅壁画是众多火柴人驮着包袱迁徙的画面,为首的一男一女戴着蓝色面具。
第三幅,他们虔诚地跪拜戴着蓝色面具、坐王座上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