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人。
家里能藏人的角落被她搜遍,甚至检查过洗衣机,终究没有找到入侵者。
窗框没有残留鞋印,除非对方戴上鞋套。
一切迹象表明没有入侵者,但她肯定没有记错,睡前已经关好窗。而且窗能落锁,不割玻璃的话没法从外面开窗。
她拿掉窗框上的发丝,不安地重新关窗落锁。
搂紧兔子布偶的许千鹤,蜷缩在被窝里,对着手机犹豫。
现在是凌晨,为了不吵醒祁言,她用文字留言开窗的怪事,担心上次的小偷再度光顾。
[言]:窗户有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或者痕迹?
[许千鹤]:有一根发丝,可能是我
她没发完整,因为想起那根发丝比她的头发长一截。
心底莫名发怵,难道世上真的有鬼?
她抿唇否定不科学的猜测,是风把别人的头发吹进来吧。
[言]:你今天买的食材能撑多久?
[许千鹤]:三天应该没问题。
[言]:我已经在回来的途中,我回来前你不要再出门,还有提防周围的人。
[许千鹤]:好。
她把水果刀和手机藏在枕头底下,手一直伸进枕头底。她盯着紧闭的房门,生怕下一秒有歹徒闯进来。
绷紧的神经持续到夜幕变淡的时分,她终于顶不住,昏昏欲睡,中午才睡醒。
天大亮,她再一次翻遍全屋检查。主卧和次卧的床底是实心,藏不了人。这会儿,她万分笃定家里没有潜伏者。
她放心了。
烧水壶里的水快要盛满,许千鹤关掉水龙头,准备合上烧水壶的盖子。这时,她瞪着壶底。
壶底有一根长长的发丝。
“我还在掉头发?”她抓了抓头发,手上没有留下发丝。“不对,里面的头发比我的长。”
她迅速倒掉壶里的水,重新盛一壶。
她蹲在洗手池旁边,观察水龙头流出的清水。
手指粗的水柱慢慢地盛入烧水壶,透明的水柱之中突然冒出一根黑色的发丝,她马上关掉水龙头。
发丝逐渐沉至壶底。
许千鹤从法医的勘察箱里拿出镊子,夹起壶底的发丝,与之前那根一起放上灶台。接着,她用打火机烧。
“没有臭味……”
97%的角蛋白质组成头发的主要成分,烧掉会产生明显的臭味。
不过幸好,焚烧的时候两根发丝不会挣扎。
她把没烧完的半根置入证物袋。
叮咚——门铃骤响。
“谁?”
通过门上的猫眼,她打量门外的壮汉——国字脸,寸头,左顾右盼,眼神飘忽。
“修水管的!”
许千鹤满头问号。“你找错地方了,我没喊这个服务。”
壮汉看向猫眼,泛血丝的眼球隔着猫眼与她对视,时而转动。“有人投诉你家漏水,让我过来检查。”
“哪家投诉我?”
“你开门让我检查不就完事,磨磨唧唧干嘛!”
她冷声质问:“你来自哪家公司?亮出你的工作证看看。”
眼珠占据整个猫眼的视野,仿佛强行把眼珠塞进猫眼偷窥门后;对方从喉咙发出“噶咯噶咯”的声音,她萌生寒意。
不久,泛血丝的眼珠远离猫眼,壮汉不耐烦地撇嘴,“我只带了水电技术资格证。快开门,那家人急着排查!”
“直接让那家人来查实吧。”
“艹!人家拜托我来,你能不能配合一点?你家藏了见不得光的东西吗?开门,开门。开门!”
“你再胡搅蛮缠我就报警。”
“我艹尼玛!”
她看见壮汉骂骂咧咧地离去,对面的邻居打开木门查看。
凭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话蒙她?异想天开。
业主群的二维码留在手机相册中,她犹豫一番,仍然没有加群,反而致电物业管理处投诉。
小区的门禁需要刷电子钥匙,非小区的居民进来,保安会拦着对方登记。
“许小姐,我们从保安处查过了,今天没有水电维修的人员进来过,你确定对方真的说了修水管吗?”
许千鹤坐在沙发上优雅翘腿,反驳的话音清冷如雪。“对门的504也听见,你们可以找他们查证。两种可能,一是那个男人登记假信息;二是他也是小区的住户,企图入室居心叵测。”
“呃……你怎么确定他居心叵测?”
“自称水电工却东拉西扯不敢亮出水电工的资格证。眼神飘忽,时刻注意同层邻居的反应;容易暴躁,证明心虚以及入室目的不光彩。最关键的一点,出现矛盾的时候,住户之间最先选择直接沟通,不可能假手于人,你们物业最清楚吧?”
那头哑口无言。
“我建议你们发布消息,警告住户警惕陌生人敲门。如果我的警惕性不高,小区今晚就会上晚间新闻,到时小区的房价会不会像对面小区的一样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