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他不愿意插手,而是元池挟天子一手遮天,陈修诀想做什么,也不能做,干脆就自暴自弃了。
陈画屏虽然得到了这个位置,并不代表可以高枕无忧。
草原刚刚平定,内忧外患的局势稍微安定。
五位藩王都被削藩,一时间,藩王之间人人自危。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事情,水道,农事,朝堂,事事都要改善。
夜间,元池看着陈画屏面前山一堆的折子,只觉得脑袋大。
她甚至忍不住吐槽道:“这哪里让人垂涎三尺的皇位,这分明是一堆烂摊子。”
话里话外都是心疼她家公主。
陈画屏看着她仇大苦深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她说:“你别闲着,也来看看。
削藩一事,我想着这次顺理成章下去,若不趁着这个时候对藩王多加约束,只怕之后还有的操劳。”
“我也觉得,公主说得对,若不把握时机,只怕是机不再来。”
这些已经是高柏挑选过的折子,但是还有山这么高一摞,元池看个大概,并且是丝毫没有顾忌的翻看。
陈画屏也不在意,两个人都是对彼此放心的,因此并不顾忌什么。
于是林相来的时候,看见就是两个人跪坐在一起,看奏折的情景。
他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元池近来的名声还是不好。
主要是安远王送的那个绝色女子。
别人不知道,林相还是知道的。
元池也是个女子,两个女子之间,林相只觉得是胡闹。
以为是元池使得障眼法,但是如今看着顾元池和公主相处的样子,一时间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道:“臣参见陛下。”
看见林相,陈画屏抬头道:“林相来了,来人赐座。”
说是赐座,但是其实是软垫。
这几日突然降温,元池旧伤难受,一坐着就疼。但是跪坐就没事,江雨说是身子没养好,就下地走动的缘故,以后冬日还要保暖,要不然奇痒难耐,因此平日里都是跪坐。
陈画屏为了迁就她,也是和她一同跪坐看奏折。
今日林相来了,女帝都是跪坐,他自然也是如此。
元池起身让位置,林相点头。
元池觉得困乏,想到公主也是如此,于是让常乐去弄一碗雪梨汤,打算睡前喂给公主喝。
因为无事可做,所以便跟着去了。
回来的时候更好撞到林相出来。
两个人站在月下。
林相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欲言又止。
元池则是眯眯眼,笑着道:“林相有什么话不如说出口,憋着多难受。”
自从那日大殿之中,元池当着陈修诀的尸首,逼迫林相亲口说下立女帝一事之后,元池看向林相都是和颜悦色的。
她自认为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所以大人有大量的决定原谅老头子。
林相犹豫片刻,道:“都督可知外人嘴里是怎么传都督的?”
元池背手而立,说:“贪财恋势,好美色,总不过离不开奸宦二字。”
说来感慨,刚进宫之时,元池只觉得太监能做到奸宦的名声,也不枉这么一遭了。
如今真的自己做到了,就觉得还是挺难的。
林相道:“这个名声到底不好听,而且日后,若是历朝历代内宦以此为准,该如何?而且若是都督有了不臣之心,岂不是朝廷祸害?”
林相不愧是林相,元池觉得牙疼,林相的话一直那么难听。
她说:“第一件事林相放心,公主和我自有对策。第二件事情,林相不必担心我为非作歹,奴才得公主提携,走到这个位置,百年之后,自当同样效忠。”
这是以后要陪葬的意思。
林相这种聪明的人,几乎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生同眠,死同穴
元池想,公主,不对是陛下,那是她的都督夫人,合该是该生死相依的。
元池回到殿内的时候,陈画屏还没有批完奏折。
元池安安静静等了一刻。
陈画屏才做完手中的事情。
她看着元池,说道:“盈年说你去小厨房了,怎么那么久?”
元池说:“没什么,遇见林相了,说了些话。”
陈画屏问:“什么话?”赫拉
“林相担心我靠着权势为非作歹。”
陈画屏说:“林相想多了。”
元池点头,她说:“我告诉林相,说以后我要陪葬的。”
陈画屏一怔,想说怎么突然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随后又听元池说:“公主是我的妻子,妻妻之间合该生同眠,死同穴。”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画屏。
陈画屏心思所致,重重的点头道:“我和皇后自当是生同眠,死同穴。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