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话一出,立马就引起了许多人不满。
“将军如何能保证朝廷准时送粮食”
“对啊,从前的粮草,哪一次准时过”
“将军,切莫冲动行事”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帐内愈发的吵闹。
直到一句女声的出现,众人才住了嘴。
陈画屏踏月进帐。
她一进帐,就说道:“众位这是在争吵什么?”
康平公主来到边关的事情不是秘密,只是这位公主深居简出,众人也没有在意,只觉得当个金娃娃供着,便是出不了差错。
谁也没有想着,若是一般的金娃娃,怎么会来边关?
朱副将先开的口,道:“末将等人在说战事,公主是女子,当回避才是,要不然怕惊到了公主。”
陈画屏不气不恼。
看向朱副将,冷静道:“惊到本宫?本宫到是不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让本宫慌张。”她又转头看向赵平,道:“赵将军,如今你坐主位,你说。”
这话直接是打了朱副将的脸,告诉朱副将,他不过是一个副将,赵平在这里,轮不到他一个下属讲话。
朱副将气的脸色发青。
一旁的同僚知道他脾气,小声劝道:“别多事。”
如此,他才闭了嘴。
赵平将事情说了。
都尉道:“公主,城内粮草不足,若是赵小将军算错了日子,敌军群起而攻之,我军必然大败。”
朱副将也道:“公主这是军事,您未免管的太多了吧。”
陈画屏看向朱副将,红唇轻启,道:“本宫是父皇钦定的监国公主,此次来边关,行监军之职,怎么这位大人不服?”
京内和边关相差千里,虽然消息传达不及时,但是边关的人也不是没有耳闻,如今他们自动忽略,说到底,还是因为不重视。
陈画屏继续道:“也罢,当日宣读圣旨之时,大人不在,怎么今日还要本宫身边的人亲自给将军读一遍?”她又说:“本宫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只是那是紧急之时,如今本宫到了边关,将军若是再不授,怕不是想要以下犯上?”
君臣事大
即便是陈画屏是女子,但是在场的众人也不得不承认,公主是君,他们是臣。
都尉见状不对,连忙道:“那不知道公主如何想?”
赵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主位退下,陈画屏直接走向主位,坐在上面,看着赵平道:“赵将军可能立下军令状,若是五天之后,粮草不到,敌军不退,以死谢罪?”
众人都不相信赵平能做到这些。
陈画屏信,但是她不足以说服众人。
所以反其道而行,做第一个逼赵平立下军令状的人。
军中的军令状不是小事。
自此,即便是有人心存怀疑,也不敢说什么。
事已至此,只能等着五日后见分晓。
赵平闻言跪地,以首扣地,道:“臣敢。”
下半夜的的时候,郊外扎营的地方火把攒动。
赵平身穿铠甲,不出一言,坐在地方,擦着剑。
今夜注定许多人无眠,赵平是,江雨是,朱副将是,陈画屏也是。
江雨来的时候,赵平的表情才缓和了一点。
江雨拿过水壶,给赵平弄了点水。
赵平直接喝了,随后,又噗了一下子,吐在了地上。
她下意识的看向江雨,江雨说:“姜水,还放了些药材,提神。”
今夜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她怕赵平撑不下去,才做了这个。
赵平闻言心中一暖,点点头然后默不作声的喝了。
喝完之后,她一抹嘴,然后问江雨。
“我哥他怎么样了?”
那日情况紧急,赵平咬死了赵边没有事情,但是实际上,她自己也没有数。
江雨说:“你别担心,赵将军没有事情,只是一时半会好不了,要在床上修养。”
赵平又问:“五日后能坐起来吗?”
江雨道:“能,只是不便行走。”
赵家父子都躺在床上。
所有的重担都在赵平身上。
赵平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雨走过去。
想说什么,就被人拉到了怀里。
江雨连忙看向周围。
她脸有些红,赵平说:“没事,没人敢往这面看。”
江雨垂眼看见她身上的伤疤,不敢乱动,怕蹭到了赵平身上受伤的位置,所以只能老老实实靠在她身上。
赵平又开始絮絮叨叨,在没有遇见江雨的时候,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
她小声的说:“我知道这场仗必须得胜,要是不胜利,我赵家就没有脸见边城的父老乡亲。只是大多时候都是尽人事听天命,我给公主准备了人,若是我出了意外,你就跟着公主按着提前做好的准备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