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礼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赴生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再次重复:“不肯说实话?”
江礼垂下头,固执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还没说完,旁边凶神恶煞的男人的一拳头过来,砸得他头昏眼花。
江礼的眼中又噙着热泪了,但这次愣是咬着牙不往下落,他低吼着:“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周赴生没想到他的骨头这么硬,原以为只ᴶˢᴳ是一个被人支配的小白脸,吓唬一下就能套出话来的,可现在看来,他还不是一般的小白脸。
这让他心中的怒火更为强烈。
转头示意保镖继续打,直至他肯说实话了再停手。
然而,保镖还没有砸下拳头,地板上就出现了斑斑驳驳的血迹。
周赴生讶异看去,江礼的鼻子,开始往下滴血。
他呆呆愣愣的,用手去抹,却不想鼻血越流越多,浸染了他的整个手掌。
“周总,这……”
“送医院!”
……
宋菁榆醒来后发现江礼不在,也没太当回事,恰时小徐打电话过来,一忙起来就忘了这件事。
等想起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回家。
江礼不在。
家里也没有他回来过的痕迹。
宋菁榆走上楼,喊江礼。
走廊里只能听到她的回音。
半晌,小徐打电话来,说是在西城同样没有找到江礼,宋菁榆开始意识到江礼可能真的失踪了,忙拿出手机给江礼拨电话。
一整夜,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小徐报了警,来的是林朗,林朗答应她找到了第一时间通知她。
重新回到家,宋菁榆没睡安稳。
隐约中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如雷击般坐了起来。
小徐来的电话,江礼找到了,在医院,急性白血病,现在在周赴生的诊室。
宋菁榆皱起眉头,最终还是赶往医院。
等到江礼病情稳定了就转院,这是她在路上想好了的,她可不想,再与周赴生有任何交集。
抵达医院后,宋菁榆急急赶往病房。
江礼苍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见门外进来的是宋菁榆,他的视线转了转,又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他怎么样?”宋菁榆问。
小徐把周赴生刚告诉她的一字不落地说给她听,她的表情也是担忧,于是将她拉至一边,压低声音:“宋总,这病不好治,搞不好还得骨髓移植,周医生说,还是尽快找他的家人来。”
家人。
宋菁榆回头望了一眼江礼,他哪有家人?他要是有家人还至于去那种地方糟践自己的灵魂?
小徐全然不知情,继续道:“他这病就是治疗,后期也需要很大的一部分费用,宋总,您也就是暂时养着他,总不能连这种事都自己包揽吧?您还有公司啊!”
是啊。
宋菁榆不得不想一个现实的问题,江礼的病,她是给不给治。
若是治,她不敢保证拿什么去治,公司一旦出了问题,第一追究的人就是她。
后果她负担不起。
可若不治,那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就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她又于心不忍。
想来想去也没有决断,宋菁榆的心绪极乱,当夜把江礼接回家后,打算询问下江礼的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如果有,那她就可以给他一笔钱去治。
也算是对他们二人之间的阴差阳错做个了断,内心总归不会不安。
江礼啊。
可怜的江礼。
宋菁榆望着她瘦弱的脊背,手指轻轻抚上去,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的瘦骨嶙峋。
江礼转过身来,扯出一笑,“小毛病,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
她没有把他的病情说给他听,宋菁榆觉得那样太残忍,实则江礼自己也知道。
毕竟他记得很清楚,妈的病,也是从流鼻血开始的。
所以就算是江礼不识字,面对着密密麻麻字的诊断书,江礼也可以隐约判别出,这或许是会要了他命的病。
黑暗中,宋菁榆伸出手指摸他的眉眼。
反被他一把抓住,然后松开隔了老远一段距离,江礼第一次有了抗拒她的心理。
“又难受了?”宋菁榆只当他是身体不舒服,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江礼没有说话,紧蹙着眉头将头埋进被子深了又深。
他眼中的光没了。
再次瞥见那双眼睛时,也无了亮晶晶的笑意。
宋菁榆嘴上不说,但心里很难受,一连几天,江礼都不跟她说话了。
每次她一触碰他,江礼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躲开。
甚至有几次,在黑暗中不经意碰到,都会让他迅速清醒,摸着黑坐起来,裹着被子重新把距离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