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漠根本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转过头,对着身边有络腮胡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即刻拉开啤酒走过去,递到她的嘴边。
凶神恶煞的表情让人心生战栗。
童霏盯着他,清脆开口:“我不能喝酒,有水吗?”
“少他妈废话!只有啤酒,爱喝不喝!”络腮胡不耐烦道。
“你们费了大劲才把我弄过来,要是渴死了多可惜。”
“哼!”
络腮胡嗤笑,似乎在笑她的愚。
“给她拿水!”林漠吩咐道。
络腮胡只得将手里的啤酒喝下去再过去拿水,易拉罐接触水泥地的声音格外刺耳。待他拿了水回来,拧开瓶盖,重新递到她嘴边。
“给!抬头!”
童霏乖乖听话抬起头,仍由络腮胡把矿泉水灌下几口进她嘴里。
倏然一口没顺上来。
她急促咳嗽了几声,水卡在喉咙口迟迟缓不过来。
络腮胡拧上瓶盖,嘴里絮絮叨叨地抱怨道:“女人真麻烦!”
“我来。”
林漠起身,迈着长腿走来,接过络腮胡手里的矿泉水,坐在她的身边。
“你以为跟我耍了花招我就能放了你?”林漠一只手拧着瓶盖,一只手掐着她的下颚,强行令她抬头,将瓶子里的水灌了进去。
童霏摇了摇头,“我没有耍花招,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再伤害我了,上次是意外,是吗?”
“不是。”林漠扔掉空瓶,顺便踢了一脚,瓶子瞬间如碎纸片一样滚落到远处,他从兜里摸出烟咬在嘴里点燃,吐出一口烟雾,“我本来就想杀你,意不意外的,都是这个想法。”
童霏笑着,看向林漠的眼睛,“贺源维不在,你又何必跟我嘴硬?”
烟雾弥散在二人之间,她似乎都看不清林漠五官的轮廓,更谈及不了表情。
他冷笑道:“别那么自以为是!你不了解我,你了解不了我!”
“我特别理解你,你不就是想让贺源维接受你吗?难道不是?”
“是又怎样?”林漠反唇相讥,“但那又怎么了?我不觉得我做了什么错事。”
“是没错,爱一个人本身就不是错。”童霏顺着他的意思来,眼神中的感情尤为真挚,“林漠,你没必要那么偏激,不是所有的人都与你为敌。或许你哥哥,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
“是个屁!”林漠垂下手去掸掸烟灰,重新将烟嘴叼进嘴里,半眯着眼睛道:“林朗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他不为了我,更不为了别人。”
“那你呢?如果这样说来,你和他不也是一样的吗?”
林漠看她,饶有兴趣,“怎么说?”
“你为了让贺源维接受你,不惜做一切事情,甚至违法你都愿意。你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为你受伤害,因为你的世界里只有你自己!”
“你知道什么?”林漠突然暴怒,一脚踢了下她所坐的椅子腿,她整个人不由得战栗,“他们阻挡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我都警告过他们了!”
“可你的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不会想后果。”
林漠突然转过身来,脸上划过一抹冷笑,“有没有关系,今天过后就知道了。我答应不伤害你,但那只是限于贺源维来,如果他不来,我不敢保证,这一次,你的命,我还能不能保得住。”
“他不会来的。”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不是对我,是对你。”童霏脂粉未施的脸上布满对他的讥嘲,“林漠,贺源维是一个正常取向的男人,你再执迷不悟,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
又有什么用。
林漠自己也知道。
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吗?
那错了的更不应该是他。
林漠坐回原来的位置上,重新拿起一罐啤酒递到嘴边。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在门外响起,下一秒,门被开进来的车撞开。
汽车的喇叭声和灯光顿时间充斥着她的大脑。
迷迷糊糊之中,被人抱起,世界一片安静,童霏只听到了宋菁榆急切的声音:“童霏!你醒醒!你怎么样?你醒醒啊!”
“阿榆……”童霏张着嘴,只吐出了两个字,便昏厥过去。
宋菁榆一面将童霏往车上抬,一面回过头对着车中的人道:“抓住林漠!别让他跑了!”
只见林朗一手擒住林漠,而沈听澜则迅速跳下车拿住了络腮胡。
宋菁榆将童霏放在车的后座,启动车子,调转路线返回。
兴许是受到惊吓。
童霏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夜才醒来。
翌日清晨,宋菁榆早早地坐在她的床旁,见她睁眼,惊喜道:“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