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询问路过的一个年长护士。
那位护士听了后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季听,而后拽着小护士的手往边上拉了拉,“什么病房啊,就那ᴶˢᴳ个女孩儿,他说的夏温,早沉死在河边了!”
小护士眼睛一瞪,惊愕道:“沉……沉死了?”
“可不是啊!那么年轻的女孩儿,之前也在医院住着,偏是那天要出院回家养病,倒也是命苦,那男的,人家怎么能活下来?!”
季听站在一旁,看着小护士的脸色变化很大,便猜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小护士再次过来时,说话变得吞吞吐吐。
季听没了耐心,“你现在就告诉我夏温现在在哪儿就可以了。”
“季先生,您别急……”
小护士急得快哭了,她在脑子里快速组织语言,她不想这样坏的消息是由她告诉季听的。
幸好,周赴生及时赶到。
问清楚了缘由后,周赴生把季听带回了病房。
季听沉着气,忍着怒意问周赴生:“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周赴生正接着水。
被他这么一问,水杯一偏,热水准确无误烫在了他的皮肤。
季听猛然蹿起,一把扬了周赴生手里水杯的水,将他摁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猝不及防。
周赴生紧紧攥起拳头,垂在身体两侧。
“你有事瞒着我!”季听从来都不是能抑得住自己情绪的人,尤其是对夏温的事情。
见周赴生迟迟不肯说,季听首先怒了起来,拳头拼命捶打着地板,“你说!你说啊!夏温呢,她到底在哪儿你告诉我?!”
周赴生的嗓子口被掐得紧紧的,仅是呼吸一口都有些困难。
最后,季听的心理防线被自己所击溃。
他松开了周赴生,脑子里各种各样可怕的想法都混杂在了一起,却得不到证实。
季听失魂落魄地开门出去。
一间一间地去寻找有夏温的病房,周赴生也缓缓跟在他的身后,每到一间病房,他都会停下脚步,透过窗户往里看,而每一次都不是夏温。
找到这座楼层的最后一间时,季听面对着白花花的墙。
他不走了。
也不找了。
心里那份隐隐约约的感觉似乎已经被证实了。
季听坐在走廊冰凉的椅子上,缓缓将脸埋进手掌里,周赴生能听得到他隐忍着的抽泣。
最后周赴生告诉他说,夏温的尸体也没能找到,可能葬身在了那道河里。
救援队找了三天三夜。
最后只找到了季听车的残壳。
季听才缓过了劲儿,抽泣声消失了,就是迟迟不肯把掩在脸上的手放下去。
周赴生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轻叹了口气。
夏温死了。
的的确确死在了那条河里。
尸体或许下沉,或许随着河流被冲进了海里,丢了三四天魂儿的季听终于在一周后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当天下午他买了返程的机票。
两张机票。
临走时季听去找了周赴生,仍像二人第一次重逢那样,在街角的那家咖啡屋。
周赴生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季听回答说:“我愿意带走许愿,我会尽力治好她的眼睛。”
二人一问一答。
虽驴唇不对马嘴,但二人都会意彼此的意思。
周赴生露出了这些天久违的笑容,就连季听都可以感受到他的真诚。
他说:“谢谢。”
季听鼻子一酸,眼睛随即望向了窗外,或许这个地方,他再也不会回来。
送走了许愿后,周赴生一门心思地筹备结婚,这段时间他刚好不忙,抽出空闲的事情,大事小情都是他亲力亲为地去完成。
而宋菁榆却显得漫不经心。
大多数时候都是周赴生一个人去操办这操办那,宋菁榆懒惰下来,甚至连婚纱都懒得去挑,找了公司里的助理小徐代劳。
周赴生满心欢喜地盼着,最终盼来了小徐替她挑婚纱的结果。
于是那一晚,二人吵了架。
在这样一个闷热的阴天里,周赴生突然的发脾气让宋菁榆难受,夸张一点说,就是快要窒息。
周赴生也是第一次郑重其事的问她:“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跟我结婚?”
宋菁榆噗嗤笑笑。
仍旧是像哄她的一个小情人一样的,尽说些好话搪塞他:“怎么会呢?我那么爱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会不想跟你结婚呢?”
周赴生一听这话,似乎已经明白了。
或许他字字泣血的话语在宋菁榆那里,只是一个可笑的东西罢了。
他起身,甩开她的手,语气冷得要冻死人:“或许你会只想着盛洲。”
这话说得确实不错。
这些年宋菁榆心里唯一藏着的,就是盛洲。无论她的身边换多少人,无论她与谁缠绵俳侧,心里想的,终究就只有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