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芷低头,双手食指中指纠缠,玩了一会儿。
随意问道:
“如果施妙妙没有怀孕,你会和她结婚吗?”
“不会。”
路烬立刻打断,没有丝毫犹豫。
陈清芷静静等着,以为他会给出理由。
片刻后,空气再次陷入寂静。
路烬一句话都没说。
好吧。
这件事对他而言,有这么难过吗?
以后她不会再提了。
两个人恢复到一个看左边窗户,一个看右边窗户的状态。
雨滴打落在玻璃上,划出的轨迹像泪痕。
涡流伴随着狂风,让路上的行人连举伞都困难。
经过一所学校后,主车干道不知道为什么堵了起来。
陈清芷只能感觉到外面红光刺眼。
她摇下车窗想看看发生了什么,被窗外带着冰凌的雨滴打到脸上,皱眉睁不开眼。
路烬侧身过来又重新关上了车窗。
司机打开车门出去观望了一会儿,回来后转头看着路烬说:
“前面发生起车祸,在等交警处理,大概要一会儿,咱们得等等。”
他们正巧卡在中间,进退维谷,换路也不行。
陈清芷顺着司机开门的间隙往外看。
路对面一个穿着雨衣的佝偻身影,努力地撑着快要倒向一边的大棚伞。
后面的烤箱旁还堆满了没来得及炭烤的红薯。
陈清芷眯了眯眼,拿了伞打开门往外冲:
“我下去买点吃的,忽然觉得有些饿了。”
前面已经有警察来疏通了,估摸着也得个一二十分钟。
去买些烤红薯还来得及。
她刚出去,伞就被狂风掀翻。
迎着雨陈清芷又将伞重新折好。
路烬也从另一头走了下来,直接奔向她牢牢环住,又将整把伞倾斜向她那边。
卖烤红薯的奶奶看起来年纪很大,也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在外劳作,皱纹遍布。
陈清芷打算把摊位上的红薯都买下来。
结果发现自己居然没带手机匆匆下车。
路烬一手环着她一手打着伞,示意她大衣里有现金后,陈清芷又从他钱包里掏出几张现金结账。
“不用找了,奶奶,您赶紧回去吧。”
大风将女人清甜的声音压了好几个分贝。
听起来朦朦胧胧的。
老奶奶捏着现金满心欢喜地点头。
这两个人长相好,穿得也好,没想到心也这么好。
整整六大兜红薯,路烬还要打伞陈清芷一个人根本拿不了。
“算了别打了!”
陈清芷从伞里出来,迎着雨将手里的东西分给路烬一半。
迎着雨往车上跑:
“冲过去吧,只要我们跑得够快就淋不到多少!”
伞本来就是给她打的,她不要路烬也收了起来,加快脚步,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错了半步。
就像那些和她一起下晚自习的雨夜,家长忘记送伞,他们两个人也是这样顶着书包在雨中狂喷。
住得地方里学校近,步行不到十分钟。
两边家长总觉得两个孩子会互相照顾,基本处于放养模式。
根本不会管这些细节。
陈清芷会一边举着书包,一边扭头对着他大声喊:
“冲过去吧哥哥,只要我们跑得够快就淋不到多少!”
傻不拉几的。
每回都被淋成落汤鸡。
刚才那老太太也是,他们买了这么多红薯,也没见她收摊回家。
反而继续在路边卖惨。
不过这些路烬没打算告诉她。
重新上车,路烬不知道在哪里找来一条干毛巾放在她头上揉了揉。
“你车上东西这么齐全啊?”
连毛巾都是新拆的。
“经常出差,李秘书备的。”
陈清芷将烤红薯拿出来分给了司机一个。
司机道谢后,识趣地说自己要出去抽根烟。
车载音乐没关。
应景地响起了那首《七里香》。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突然就没人说话了。
陈清芷小心翼翼地撕着红薯皮,路烬用她擦过头的毛巾又胡乱在自己头发上擦了两把。
带冰凌的雨滴打在窗户上,淅淅沥沥。
陈清芷的心跳节奏没由得乱了起来。
白净如玉的手突然出现在眼前。
拿过她红薯,耐心地帮她去皮,嘴里还在犯贱:
“化了三个小时的妆,糊得跟个鬼似的。”
陈清芷忽然记起来:“你那儿有卸妆的吗?”
路烬:“我用那玩意儿干嘛?”
陈清芷:“不卸妆老十岁!”
路烬:“让管家给你买。”
陈清芷:“对了对了,还有洁面护肤睡衣...”
说完她接过路烬剥好的红薯,咬了上去。
带着甜香的橙色食物抹到了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