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她清醒,也让她做出了选择。
靠着这种近乎自残似的隐忍,简筱安熬过了最痛苦的几分钟。
她以为这么久不开门,张牧知已经离开了,不成想她气都还没喘匀,大腿上还在汩汩的冒血,敲门声就又想起来了。
这次他好像还并不满足于只是敲门,他还在门外大喊:“安安,你把门打开,我有话跟你说...求你了,你打开门...”
简筱安回房间找了纱布和金疮药,简单的处理了伤口,
她怕他的吵闹惹来楼上楼下邻居的猜疑,便去给他开了门。
当时对门的胡姐正探出头来,问他是谁,张牧知竟恬不知耻的说,他是阿禹的父亲。
简筱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人扯进来,狠狠的摔上了门。
张牧知惶然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拥挤狭小的空间,他几乎一眼就能知道,这些年,简筱安母子过的是什么日子。
简筱安就站在他身后,她看不到张牧知什么表情,大抵是嫌弃,嘲讽吧。
看,离开我,你们过的竟这么风雨飘摇,家徒四壁。
“看够了吗?看够了说事,说完了滚蛋。”简筱安的声音很轻,但是分量很重。
张牧知回过头来,看着简筱安惨白的脸色,又唤了她一声安安。
“闭嘴。”简筱安指着他,伸出去的食指还在忍不住微微颤抖:“你要是再敢这样叫我一声,我就让这栋楼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不要脸的东西。”
“好,我不叫就是。我...我今天来是想看看阿禹。”张牧知说完这话,很没脸的低下了头,“我知道,我没资格...”
“你当然没资格。”简筱安强硬的打断他,“因为你早就不是我儿子的父亲,从你十七年前带走家里所有的储蓄领着你的姘头离开临北那一刻起,你就跟我们母子没有了任何关系。你是福是贵,是穷是贫都跟我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们十七年互不打扰,如今也就没有再见的必要。”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
“我岂止是恨你。”简筱安再次堵回了张牧知要打亲情牌的那些话:“我巴不得你已经死了,巴不得你那姘头给你戴了无数绿帽子然后弃你而已,也让你知道知道被人抛弃的滋味。早在你离开的时候我就诅咒过你们不得好死,却没想到,你如今竟这么光鲜亮丽。老天真是他妈的不开眼。好人不长寿,坏人活不够。”
张牧知无声的张了张唇,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简筱安却还是不解气,她笑着问:“张牧知,你信不信抛妻弃子会遭报应。还有,你拐走了别人的老婆,难道就一点都不羞愧吗?你最该跟你那姘头的老公去道个歉,你白白睡了人家女人十几年,总得给人家一点补偿吧。”
张牧知依旧不说话,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见自己的儿子,无论简筱安怎么骂他,怎么寒碜他,他都不在乎。
“你骂吧,怎么解气怎么骂。”张牧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今天就是要见到我儿子。”
“你要不要脸,你还怎么好意思一口一个你儿子。”简筱安出离愤怒的样子,让她看起来更像个精神病:“想要儿子是吗,让那不要脸的婊子给你生啊。少来惦记我儿子。我见过那女的,长的好看,那双眼睛一看就能勾人,屁股还挺大,一看就能生,还不是一撇腿就一个一撇退就一个啊,应该给你生了十个八个吧。还是说,生的没有一个是你的啊?”
张牧知看着简筱安那双充满憎恶的眼睛,听着她像如同泼妇一样的咒骂,连简筱安一点从前温婉可人的影子都找不到时。张牧知竟恍如隔世。
第644章 让他付出代价
从前的简筱安温婉,贤淑,在张牧知面前连大声笑都很克制,遑论这种泼妇骂街一样骂自己曾经的丈夫。
但是张牧知却无法反驳。他知道自己给简筱安带来了多么大的痛苦,也知道自己从未尽到一个为人父的责任,简筱安对他有多恨他心知肚明,如果骂几句能让她心里舒适一点,那就随她骂吧。
简筱安骂完也觉得自己挺粗鄙的,要是被儿子看见自己这副样子,想必简禹初一定会惊掉下巴。
十七年已过,她几千个日夜所经历的痛苦本该把她磨砺的更加镇定才是,她不想在张牧知面前表现的如此口不择言,可她实在是忍无可忍。
见张牧知不说话,简筱安也渐渐的镇定下来了。
“阿禹马上就要放学了,你走吧。”简筱安下了逐客令,“别再来了。我不想见你。阿禹更不想见你。”
“我知道。”张牧知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但是我真的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