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露出这么可怜的表情。”明昼感受到她的依赖,这次抱的更紧,将女生整个上半身都压入胸膛,低下眼看向她,沉声问。
林岁安喉头一涩,她抿唇沉吟几秒,随后低声说:“阿昼,今年春节我可能,不能跟你回去了。”
明昼微顿,收紧胳膊:“那你去哪?”
“回海港。”
明昼:“发生什么事了?”
林岁安脸色苍白,显得那双红肿未消的眼越发明显,看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支撑不住,再次晕倒。
她闭上眼,有点回避这个问题。
明昼眉头皱紧,摸了摸她的脸,动作轻柔又小心,像在对待一件极为珍贵的易碎品。
“告诉我,岁安。”他哄道。
林岁安终于忍不住,抬手盖住自己的眼,唇瓣轻颤,压抑着哽咽,轻声说:“我好像,可以见到妈妈了……”
她说的是妈妈,
而不是卓宁。
真没出息啊林岁安,不管被伤成了什么样。
她永远都没有办法真正的去恨她。
无法真正的去恨……妈妈。
林岁安的眼泪随着话音落下而砸在手臂上,明昼仿若被这滴泪给烫到,他松开她,走到林岁安面前蹲下,仰头注视着女生湿意泛滥的双眼。
林岁安哭得很克制,她没有抽噎,没有吵闹,只眉头微蹙默默掉泪,眼圈红透,长睫也被打湿,无助震颤。
破碎又坚韧。
他光看着,就心口窒息,满心满眼都漾起浓烈的心疼。
他的林妹妹,明明长了一副柔弱不可自理的外表,却比谁都坚强。
一个人慢慢学着照顾自己,在孤独中跌跌撞撞地长大,看似冷硬,但只要触及她在乎的人和事,就会变成小哭包。
他的岁安,是最世上最渴望爱的小孩。
哪怕被那份血缘亲情伤过多少次,她依旧固执的不肯放手。
“她在海港。”明昼伸手抚上她的脸,指腹轻柔地按揉眼角,温声说。
“嗯。”林岁安拿起纸条,指尖不停摩挲着上面的笔迹,“这是姑姑留给我的号码。”
明昼:“你想去找她。”
林岁安没吭声,算是默认。
“我陪你。”
林岁安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她动了动唇,有些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叹息道:“你回去和家人朋友开开心心过年,我一个人就行……”
“你一个人要怎么面对她?”明昼打断她,漆黑的瞳仁沉到深不见底,锁住她游移逃避的视线。
“……”林岁安一哽,低下了眼。
她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卓宁。
沉默半晌,她哑声开口:“我就想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看一眼就好,看一眼我就能放心的继续往前走。”
被困在过去,真的太痛苦了……
“那她要是过得不好呢?”
“……”林岁安呼吸一滞。
四周陷入安静。
林岁安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如果卓宁过得不好,那她,一辈子都抵达不了安宁。
明昼盯着她,无声叹了口气,他起身靠近,宽厚温暖的手掌扣住林岁安的后脑,让她轻轻抵在腹部,任她倚靠,缩进壳里。
时光仿佛回到了当年林岁安发着高烧来找他的那晚。
那是冷淡孤僻的小女孩第一次对他展现出真正孤独敏感的一面。
林岁安抬手搂住他的腰,脸在他薄韧坚硬的腹肌上蹭了蹭,终于服软,抬眼叫他:“阿昼。”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林岁安格外漂亮。
明昼眸色一沉,喉结滚动,抬手拂去她额前的碎发,低哑地嗯了声。
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看到这张脸,依旧心悸的仿佛要爆炸。
宛若刻在基因里的,生理性的喜欢。
他注定会爱她。
“我带你去见她。”林岁安柔声说。
“好。”
-
两人一大早便开车回到了海港。
明昼和陈舒玉说明了情况,表示临时遇到了一些事情,要留在海港过年,初二再一起回去。
陈舒玉这边没问题,只是有些可惜不能快点见到儿媳妇。
“帮我给阿姨道个歉,她为了我们肯定准备了很多吧。”林岁安情绪有些低落,声音里满是歉意。
明昼笑,挑眉看她:“是准备挺多的,新房都备好了。”
林岁安微顿。
“梧城,海港,你想住哪都行,别墅和平层都有,想度假了三亚也有房,哪个国家你要是喜欢也可以买……”
林岁安打断他,笑道:“你这种无所谓的语气会让我觉得工作好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