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昼搂着她, 宽厚温暖的手掌不断轻柔地抚拍着她的后背,轻柔的啄吻落在额侧和耳廓。
仿佛回到了当年, 每晚他都是这样哄她入睡的。
“乖,再睡会吧。”
哑涩的嗓音带动胸膛震颤, 林岁安心头悸动,悄悄抓紧明昼腰侧的衣服布料, 感受着他的呼吸节奏。
身体和心理上积压的疲惫一瞬间找到了释放的豁口,她闭上眼睛, 任性的忘掉现实的一切,贪婪地沉溺在这个怀抱里,不愿清醒。
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深究那句“错了”指代的是什么。
只享受着此刻的静默和温柔。
终于从隧道中出来,豁然开朗,仿佛从惑人的幻境回到了现实,可抱着二人却一动不动。
林岁安闭眼假寐,明昼不肯放手。
自欺欺人般忘记所有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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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进入了滨宁的范围,林岁安从沉溺中惊醒,她推开他,重新望向窗外。
当那熟悉的一望无际的蓝映入眼帘时,瞬间,心潮翻涌,无数难以言喻的情绪将她淹没。
林培和宋袁,她的两个爸爸都葬在这里。
林岁安每年只会在二人忌日那天回来,但也只是短暂待一上午,随后逃似的匆匆离开。
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她成长的痛苦。
宋袁死后,仅剩的那点温暖也被他带走了。
从此,每当想起,她的人生便会陷入无边的潮湿雨季。
“安宁姐,这就是你从到大生活的地方啊,好美啊!”
李可文兴奋的声音传来,将林岁安从恍惚中扯回。
她没吭声,明昼注意到她强忍的悲伤神色,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
林岁安强硬挣脱,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思绪彻底回归,淡声道:“可文,到酒店之后让大家到我房间,我们简单开个会,下午正式拍摄。”
“好嘞。”李可文元气应道。
接着,她抬眸看向明昼,眼神平静又冷漠,恢复了那种让人恼怒的客气:“尺蠖老师没问题吧?”
明昼眉头微蹙,沉沉和她对视,眼里划过不易察觉的苦涩。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喉结轻滚,从鼻尖哼出一声嗯。
氛围变得有些奇怪,李可文扭头看了面无表情的二人一眼,想起件事:“姐,MICO那边说中午大家一起吃个饭。”
林岁安嗯了声,没意见。
李可文又对着明昼殷勤道:“老师您呢,要不要一起?”
明昼看了眼闭目养神的林岁安,温和一笑:“好啊。”
能和偶想吃饭,李可文开心了,她见明昼的性格并不像外表看着那么不易靠近,便大着胆子聊起关于漫画的事。
“尺蠖老师,我一直好奇件事儿,《nothing》真的是您第一部 作品吗?”
明昼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李可文崇拜脸:“因为不管是画风还是故事都太完美了!完全不像是处女作,如果真是第一本的话那您简直是天才!”
《noting》是尺蠖的出道作品,在互联网上掀起过不小的讨论,国内读者惊异于这是一位中国漫画家的作品,画风华丽又诡异,极具个人风格,一时让尺蠖在圈内声名鹊起。
明昼顿了顿,沉吟片刻,随后扯唇道:“不是。”
“严格来说,它算是我第一部 面向大众的作品。”明昼又笑着补充“那这之前,我还画过一本,那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完整的作品。”
李可文好奇眨眼:“什么样的故事啊?也是《noting》那种风格的么?”
明昼摇头,低垂着眼,神色温柔,仿佛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当中。
他喉结滚动,哑声开口:“一个……”他眯了眯眼,琢磨着措辞,“非常温暖的故事。”
李可文:“温暖?”
明昼淡淡望向林岁安这边的车窗,目光沉灼,视点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为了某个人画的,但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一旁的林岁安眼睫微颤,莫名想起当年见到的那些画。
白丝女仆装的那张猛地在脑海中浮现,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动声色地张开眼,下意识看向身侧,却意外的和明昼的视线撞在一起。
呼吸一滞,林岁安慌乱地率先错开。
李可文一怔,随即羡慕地哇了声:“谁这么幸运啊,能得到老师为他亲手创作的漫画。”
明昼苦涩撇了下唇角,那道鲜红的破口露了出来,嗓音低哑:“要是她也这么想就好。”
“唉?老师你嘴唇破了。”李可文立刻注意到,指着伤口,朝林岁安道,“安宁姐,你看看,应该不妨碍拍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