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安阻止不了别人心里的想法,笑话已经被全国人民看到了,她能做的只有保持冷静,不让他们为了顾及她的情绪而影响到接下来在滨宁的工作。
她扫向四周,没见到明昼,眸光轻滞,林岁安咽下口中的清甜,状似不经意地换了话题:“尺蠖那边,不跟我们一起吗?”
听到偶像的名字,李可文的注意力瞬间被拉走,她惋惜地瘪了瘪嘴,高昂的兴致萎靡了几分:“应该不是一起去,都这个点了还没来,估计单独出发,到滨宁再会合。”
莫名的,一种不知道是轻松还是失落的情绪从心头弥散,林岁安恍惚点点头,她攥紧手心的温热,指腹按了按太阳穴,没什么精神地沉了口气:“蚊子,那我先上车眯会了。”
从海港到滨宁起码四个小时的车程,她有足够的时间补个回笼觉。
说罢,她便要挤上面前的车,李可文连忙拦住她:“去后面那辆吧,没什么人安静点,待会我也上去陪你。”
林岁安这会思绪疲乏,困得没了挣扎的力气,被李可文扶着上了后面的保姆车,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落座。
车门关上,四周顿时陷入幽暗,冷空气被隔绝,暖意一点一点将身体包裹。
林岁安在安静的空间内逐渐陷入浅眠。
不知过了多久,车门自动开启,光亮透进来,落在紧闭的眼皮上,林岁安眉头不适轻蹙。
有人上车,底盘轻微晃动,紧接着一道冷冽又极具存在感的气息于身侧落下,胳膊贴上一个略硬的触感,雪松混杂着柠檬尾调的香水味在逼仄的空间内弥散,温柔到毫无攻击性,只有吸引人的禁欲感,让人不自觉沉沦,想要靠近。
以为来人是李可文,林岁安闭着眼咕哝了两声,她偏过头,靠上那人的肩头,想要睡得舒服点。
迟钝的没有发现对方过高的肩线和瞬间僵硬的身体。
等李可文上车时看到的就是林岁安靠在明昼肩头,睡得正香。
“安……”
她吓得心头一跳,连忙开口提醒,却被男人抬手制止。
明昼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李可文抿紧唇,鼓了鼓脸,在前排落座。
车门重新关好,终于启动前进。
等车辆平稳,林岁安的鼻息沉下来,明昼才敢低头去看她。
睡着的姑娘乖巧的令人心疼。
从这个角度瞧去,能看到女生漂亮淡雅的眉眼轮廓,黑睫卷翘纤长,鼻型挺直秀气,涂着透色唇蜜的唇瓣莹润饱满,肤色细致苍白。
浓密的黑长披散着,几缕落在他的手臂上,散发出幽幽的玫瑰香。
是和她十七岁那时身上的青涩桃子香完全不同的味道。
像朵开到荼蘼的玫瑰,成熟又诱人。
相同的是,他依旧沉溺其中,不可救药。
明昼低垂的眼眸中满是隐忍的情愫,他不禁侧额,喉结轻滚,克制的吻轻落在林岁安的发顶,在昏暗中悄悄握住她搁在腿上的手,冰凉的温度让他眉头一皱,心口泛起阵阵涟漪。
他不敢放肆,又控制不住地渴望触碰她。
忍住一天不找她,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待在充满林岁安生活痕迹的房子里他体会到了什么叫抓心挠肝和度日如年。
想要牵手,想要拥抱,想要缠吻,想要睡醒后她就躺在身边。
那晚和她分别后,他回去辗转思索了一夜。
他后悔了,要是说出当年的实情能让她心软回到自己身边,那自私点也没什么不好。
他本就是个内心阴暗偏执的人,是林岁安的出现,他才想着当个好人。
可如果代价是失去她,那不如一直恶劣下去。
反正在她心里自己从不是个正面人物。
和失去她相比,任何事都算不上什么。
明昼不禁苦涩一笑,泛红的眉眼盛满了缱绻和无奈,他被打败似的将下颌贴上林岁安的额头,喉结滞涩滚动,闭上眼几不可闻地叹了句:“我真的,好爱你啊……”
与此同时,林岁安眼睫兀地一颤,她感觉自己好似被一道光源包围。
温暖又极具安全感,她下意识放松了疲惫紧张的身心,陷入沉睡之中,
已经有好久好久,她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
上次这样还是八年前住在出租屋的时候。
每晚少年滚烫的身体都会贴上来,赶也赶不走,像苍白雪地里的唯一热源,融化所有冰冷。
他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哄她入睡。
低喃轻柔的耳语穿透鼓膜落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