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陆观寒你下手轻点,在两个妹妹面前给我点面子。”
薛沉反手给了他一拳,又带着他们大步流星地迈入城门,挥手朝身后示意。
手下的将士立刻领着车夫去喝酒暖身子,顺便将马车牵了进来。
薛沉一边与陆观寒勾肩搭背,一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颇有些吊儿郎当,“说起来,伽陵城好几个月不下雪了,前几天又忽然下起了雪,这样算吗?”
“报!将军——”
一道声音从长街那便传来,骏马在夜色下飞驰,马蹄敲动青砖,声响笃笃,骏马上的士兵飞快下马,躬身道:“将军,嫂夫人她,她昏过去了!”
薛沉眉眼瞬间沉了下来,语气急促,“怎么回事,嫂嫂怎么了!”
士兵被他忽然冷下来的给语气吓了一跳,气都不敢缓一下,一叠声道:“今天夜里,家里的小小姐,英娘,不知怎么忽然丢了,找了一夜都找不到,嫂夫人忧思过度,便一下子昏了过去。”
薛沉立刻夺过缰绳,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飞身上马,狠狠甩鞭子,只留下一句,“观寒,我先走一步,李云,你带他们跟上。”
李云领命,“是。”
随着士兵的话音落下,萧妙音脑子里忽然发出一道沙沙的电流声,“宿主请注意,第二个副本开启。”
第二个副本?
萧妙音连忙试图调动原书的记忆,脑子却忽然一片空白——她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心里空茫茫的,脸色不自觉发白,这怎么回事?
还不待她搞清楚一切,更糟糕的是,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坠坠的疼痛,像是腹部有个秤砣在下落,接着,一股温暖的血流突然从腿部涌了出来。
萧妙音尴尬地咬了咬唇,不会这么倒霉吧?
陆观泠正打量着停栖在屋顶的一群鸟雀,它们乌黑的眼睛静静与他对视,有几只还跟着他的动作歪了歪头。
陆观泠心里冷笑,是在窥探他吗?
忽然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下意识别过脸,却感觉到,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酸疼,好像冰块在下沉。
这种奇怪的感觉他从来没感受过,他可以确信,它并非来自自身,而是来自于萧师姐。
她受伤了吗?
正要细细察看,萧妙音的手忽然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淡淡的血腥味与辛夷花的味道近在咫尺,不难闻,反而……
他身体敏感竟然地一颤,好像溺水之人坠落时本能想要抓住什么,想反手抓住那只僭越的手。
他不想被这种情绪掌控,便克制住自己不碰她。
可腹中陌生的感觉十分强烈,令他无所适从,宛如蝴蝶在结茧、春蚕在吐丝。
“陆师妹。”少女如同初雪般的声音,粘在他耳垂处,痒得他无处可逃,带着沙沙的,勾人般的绵意,“我好像来癸水了。”
他耳尖顿时不受控制红了个透,偏头避开,两道寒光从眼睫底下射了过来,像是恼羞成怒,声音冷冰冰的,“萧师姐,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小毒物好冷淡……
可能是生理期都会有些敏感,萧妙音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却还是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问他,“我有点疼,你肚子会疼吗?”
第50章 恃宠而骄
真是难搞, 小毒物又突然不理人了。
萧妙音看着白发“少女”孤零零在前面走着,又变得不愿意搭理自己,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还有, 谁知道她穿来这个世界, 成了捉妖师,来葵水居然还会疼。
她垂着头, 手掌凝聚起灵气, 贴在自己小腹处, 缓解痛苦。
幸好她身上有灵气,简直如同自带暖宝宝,她苦中作乐地想着, 以后来葵水,起码更方便止疼了。
陆观泠一直在前面走着, 耳朵却不自觉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睫毛轻轻振动,流月也仿佛沿着他眼尾水波般转动, 显得眼神莫名有几分妩媚。
好安静,四周只有令人烦躁的鸟雀扇动翅膀的声响。
却忽然察觉到小腹传来一阵源源不断的暖意,也许是腹部那种酸疼的感觉太过于强烈,这种暖意也变得无法忽略。
腹部像是无数刚冒出茸尖的草颗子在拂动, 带着一种奇怪的韧性的力度, 固执地穿透他的骨骼。
痒意和热度如同有生命一般蔓延, 沿着腹部蔓延到脖颈, 再到耳尖处,少年如同被放入瓷窑里烘烤的彩釉瓷瓶, 慢慢显露出原本瑰丽的颜色,如雪般白皙脖颈竟然一片粉色。
唯有借着夜色, 才能遮挡。
常年冰雪浇身,他以为自己早就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