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科举的事情,白珠眉头微蹙,还想多询问一些,大殿的门打开了。
元若踏出来的一瞬间,李素甩着浮尘迎接了上去,可惜人家的眼神都没多留给她一分,而是看向了白珠。
眼中虽带着笑意却让白珠莫名想要远离,“白院长又见面了。”
“元丞相。”
在短短一句话内,从头到尾打量了对方一遍。
抱着东西进去,白珠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简单对话中,元若眼角有几条褶皱,嘴角的黑痣以及说话时不自觉抬起的眉毛都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你来的刚好。”金如意放下笔熟练的接过果篮,“在外面碰见元若了吗?”
白珠点头。
金如意咬牙切齿的坐回位置上,摊开桌子上写好就差盖章的文书,“你知道她来是为了什么吗?想要做这次科举的监考官。”
丞相当监考官也不是稀奇的事情,白珠没说话的站在原处,看陛下的架势有许多话要和她吐槽。
果不其然金如意揉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瞬间变的虚弱的许多,可怜兮兮的瞧着白珠,
“今年国女监有不少人参加科举考试,其中一位是元若亲妹妹的孩子,这时候跑过来要求参与科举的监考,目的就差直接告诉朕了。”
元若身为国女监背后管事的,安排亲戚进学院只是动动口的事情,并非稀奇。
只是听金如意前后那么一提,意思是元若想要插手科举,把自己的外甥女通过科举名正言顺的安排进朝廷,成为自己的势力。
与其费尽心思的收买人心,倒不如培养与自己沾亲带故的人来的要安全的多。
四周竟没有凳子,白珠干脆坐在了地毯上,慢慢的听金如意吐槽,顺带着够了个苹果拽着衣角擦了擦啃了起来。
待到说累了,水喝了一壶又一壶,心里的不爽吐槽干净了才把话题转回到白珠身上,“你来做什么?”
“是这样的。”白珠见提到自己了,才开口说话。爬起来将吃干净的果核用帕子包好塞入袖中,“微臣前来也是为了科考一事。”
白珠将自己的想法和顾虑简单的说完,听的金如意眼睛越睁越大。
“朕讲了半天,你过来和我说不想参与科举的监考?”
白珠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金如意拉着手腕拽向了里屋。
没想到里屋里头还有一间小隔间,空出来的地方能够容纳两个成年人并肩而立。
墙壁上打着一格格的柜子直到顶部,每一格都放满了卷好的竹简。
“朕是拿你当心腹才把这秘密地方给你看的。”金如意指着一侧的墙壁,随手抽出一卷竹卷打开递给了白珠。
“武蜜,年三十二岁,京城本地人,家有一正君两侧君,膝下无子…”
后面白珠念不下去了,都是无人知道的私密事情,恐怕一些细节本人都没有竹卷中记录的清楚。
知道皇家有独特的消息机构和驭人之术,没想到能够如此的恐怖,记载在竹简上的这些人就像是透明人,一眼望穿。
惊叹过后白珠脚底发凉,默默的挪出了隔间。
她虽对政治上的事情不敏感,但也不是痴傻之人,怎么能随便就知道皇家的秘事,要么掉脑袋,要么付出相应的代价。
“哎呀陛下,时候不早了,郎君还在等着微臣吃饭,就先告退了。”
白珠脚底跟装了轮子似的转头就想跑,一把被笑的阴森的金如意摁住,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朕可是把爱卿当成了自己人,朕都坦诚了,爱卿应该无所顾忌了吧。”
躲不了了,现如今在朝堂上陛下无可心之人能用,只剩下编外人员白珠能信任,也因为男德学院的事情变向和陛下站在了一条船上。
内心百转千回,白珠的面上却不显露,突然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膝盖一弯,扑通跪了下来,以头触地道,“微臣万死不辞。”
既然逃不了,那就落个好印象吧,白珠心道。
金如意嘴角不自觉勾起,垂下眼眸满意她的态度,扶着胳膊将人拉起来,“什么死不死的,没那么严重。”
转身抽出了最边角用布卷起的轴,后背靠在墙壁上,暖黄色的烛火映照着袍子上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出来似的。
“监考科举的人都是定下来的,朕要是现在安排人进去,那目的太明显了,还不是和元若撕破脸的时候。”金如意的手指点在了白珠的肩膀上,“只有你,上一届的状元娘,是名言正顺参与科举监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