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白珠没着急着离开, 毫不避讳众人的目光朝着太和殿而去,八卦的人群纷纷猜测白珠私下里找陛下是什么事情, 众说风云的。
当事人乖巧的站在太和殿的门口, 等待着陛下换好衣裳召她见面,李素笑呵呵的陪着她说话, 左不过都是恭贺她的话语,白珠听的耳朵根都起茧子了。
“李嬷嬷总是知道陛下喜怒的,还请日后多提点着一些,下官有时愚笨,恐怕会惹的陛下生气,有损凤体啊。”白珠双手放在身前,风吹过飘起衣摆来。
李素内心腹诽,白珠还愚笨,那世界上就没有聪明人了。
起初见到人是白珠还是个黄毛小丫头,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一心扑在自己的事业上头,也不管路到底通不通,那时候李素还挺佩服白珠的心性。
现在呢?
谁能想到她成为了礼部尚书,可谓是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且不说白珠如今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是如何,假以时日成为元若那样的人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李素是聪明人,从不会轻易的树敌。
心中百转千回后,笑了笑说道,“白大人天资聪慧,老奴能晓得的,肯定会提醒一下。”
进去时刚巧金如意才将衣裳换好,抬眸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坐下来翻看奏章了,“早朝上刚表扬过你,我这还没沾到凳子你就又过来了,难不成是还想要什么奖赏?”
“一切都是臣本职该做的事情,不奢求赏赐。”白珠恭敬的从袖子中拿出书信放在了陛下的桌子一角,“不知道陛下可还记得臣说过在路上遇刺且夏国使者乌斯切有意要杀害臣的事情,臣偶然间得到了这几封书信,看完后大感震撼。”
在她说话间金如意已经拿起信件翻看起来,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本还和颜悦色的面容瞬间严肃起来,带着薄薄的愠怒,猛地拍打桌子,“朕以为警告能让她有所收敛,没想到越发的肆意妄为了!”
白珠跪了下来,紧跟着说道,“臣的命死不足惜,可元丞相每次都是挑着重要的时刻对臣下手,若是在前往的路上臣不幸被她派来的刺客杀了,那夏国必然会得寸进尺。
若是乌斯切得逞用宴会的名义将臣扣留杀害,那两国的纷争将会挑起,引起百姓的愤怒。
此等种种想着臣心惊胆战,不知道元丞相是否担任得了丞相二字。”
“丞相?”金如意冷笑一声,“是朕封她为丞相,她才是。”
白珠在太和殿内一直呆到正午才出来,烈日当头晒在身上极其不舒服,石板上还残留着前天风沙留下来的痕迹,白珠长叹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了下来。
站在太和殿的石阶上头能看见宫墙外的京城街道,繁花似锦仿佛热闹的叫卖声就在耳边。
白府的前厅内,一桌子的冒着热气的菜肴,几个人干坐着瞪着眼睛互相看着对方,白欢好动的坐不住,东张西望的晃悠着双腿。
好吃的白玉则揉着肚子,可怜巴巴的望着父亲,但父亲不开口她们谁都不敢动一下。
白珠一回来两个小家伙仿佛看见救命稻草般跑了过来,拉着了娘亲的衣裳,白玉开心表达的最为明显,奶声奶气的仰着脑袋说道,“娘亲吃饭,玉儿等着肚子疼。”
“吃饭。”白珠把玉儿抱回了座位上,亲了下板着脸的郎君,“同陛下商谈事情晚了,下次带着孩子不用等我回来。”
沈书脸色缓和了一些,给孩子盛了汤,“一家人哪里有不在一起吃饭的道理。”
“郎君说的是,下次若是陛下再同我讲个没完,我就立马告诉她,我回家陪着郎君吃饭呢,下回再说如何?”女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星辰坠入其中,让人不自觉的沉溺。
沈书桌子下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她,“惯是会哄我,陛下有事情我又能说什么,只是同你撒几句火罢了。”
金如意的手脚动作很快,白珠午休起来就听闻了元若被调查的事情,严文文风风火火的又跑了过来,脸上的喜悦不加掩饰,“我就知道今日你没着急着走是去同陛下说了信件的事情,可算是让元若摔跟头了。”
刚睡醒的白珠脑袋还是懵懵的状态,坐在凳子上听严文文巴拉巴拉将了好多才稍微清醒,打了个哈切漫不经心道,“元若嚣张了一辈子,老年还不改变迟早会落得这种下场,我不过是让她提前了罢了。”
“陛下会怎么对待她?我总感觉陛下不会下死手。”严文文撑着脑袋,手指拨弄桌面上的花生米,不解的塞嘴里嚼了嚼,“最多是博取所有官职和财产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