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放在桌子上的铜茶壶放进了烧的猩红的碳盆内,搓着手道,“你就别担心,在我这里安心养病吧。”
提到沈家白珠才将视线转移向她,免不了的要询问一番沈书的情况,自己一夜没回去想必很担心。
“我是没见到沈公子的,不过呢你担心他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严文文啧了一声,指着外头道,“我可是听说了陛下派人前往沈宅召见你,扑了个空。”
“学院失火,找我也是应该的,是我没能保护好学院。”白珠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拽了床尾的软枕垫在了身后,神情恹恹的,嘴唇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你别自责了,想整你的人你防着有用么?”严文文最看不得她这副样子,把什么问题全都归结于自己身上,生怕好过一点点似的。
“你倒不如想想怎么通过六扇门找到纵火的凶手,我可是一点儿也不相信是意外的啊。”严文文等着她回话半天没能等到声音,推了一下,“跟你说话呢。”
白珠缓缓的抬起眼睛,铜炉内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水开了。”
“知道了。”严文文任劳任怨的倒了热水给她,昏迷前还是要死要活的一个人,醒了后就变成看淡一切了?
捧着茶杯吹了吹,白珠喝了一小口,烫的嘴唇终于是有了血色,淡淡的道了句:“陛下会来找我。”
“你脑子冻糊涂了吧?”严文文毫不客气的嘲笑她。
陛下召见她还差不多,且多半是兴师问罪的,还过来找她是把自己当什么大人物,能值得让陛下亲自过来。
面对严文文的嘲笑白珠不做解释,喝完杯中的水后躺了下来,拉高被子背对着她表示自己要休息了。
严文文的话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憋的难受的厉害,可白珠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样子让她不再好开口,只能先离开了。
睡梦中的白珠感觉浑身又冷又热,在冰火交界之间徘徊,身上汗津津的维持不了温度,猛的从梦中惊醒。
刺眼的烛光让她不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白珠恍惚间感觉有人向她靠了过来,当触碰到肩膀的那一刻才察觉并非是在梦中,也不是错觉。
面生的郎中端了碗药给她,白珠寺丝毫没有犹豫了喝了下去,苦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将她从虚无中拉回到现实。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白珠踉跄的不顾郎中的反对从床上爬了起来,一阵的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连忙扶住凳子缓了一会,翻涌的胃在不停搅动,仿佛是在让她安静的留在原地休息般。
白珠强忍不适推开了屏风,膝盖一软的跪了下去,长发随着动作滑落在脸侧,“参见陛下。”
屏风后被吓着的两个人一动不动的,严文文悄悄的打量陛下的脸色,谁能想到陛下真的找过来了,白珠又一副昏睡死的模样,只能她上前去陪着。
这是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要和陛下聊什么来度过尴尬的时光。
金如意肩膀放松下来,语气带笑道,“头都没抬,就知道朕来了?”
“给微臣药的郎中是个生面孔,看气质并非是民间医师,那就只能是宫中的御医了。”白珠说一句咳嗽一声,面色苍白嘴唇却被烧的通红,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快扶起来,地上凉。”金如意道。
严文文第一个冲了过去,利落的把白珠架起放凳子上,取来厚实的披风给她盖着免得着凉。
“陛下来见微臣,想必是学院失火的事情。”白珠捂着心口平复了一会,眼皮无力的垂下,捏紧了拳头不甘道,“是微臣无能,让心怀不轨之辈得逞,要是能让微臣有机会复仇,绝对要将那人千刀万剐了。”
“你还是先将病养好再说,身体弱成这样。”严文文帮她拍背顺气,光是咳嗽她听着都难受。
金如意的眼中闪过笑意,不过掩饰的很快不留痕迹,起身手搭在了白珠的肩膀上,故意诱导的说道,“朕明白你心中的恨,朕也厌恶不把朕放在眼中的人,有什么困难尽管来寻朕,朕会为你做主。”
“多谢陛下。”白珠作势要跪下,被金如意一把拖了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打哑谜听的严文文一头雾水的,直到陛下离开都没能琢磨出其中的意思,但看白珠一副又要晕过去的模样,疑惑的话放在了心中。
“你赶紧上床休息吧,待会我让下人把晚膳递过来。”严文文嫌弃的不行,催赶着她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