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的监控视频清晰度可观。
再加上三个人站着的地方恰好是在小区门口的位置。
那里光线足够好,纪蔚央能清楚地看清画面里的几张人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看完视频,纪蔚央呼吸频率变得急促起来。
也是直到这会儿她才知道,晏暖竟然就在小区的大门口,被许敏香狠狠打了一耳光。
那一下打在晏暖脸上。
可纪蔚央也感受到了痛。
短短的几分钟内,她的情绪仿佛过山车般。
惊愕,心疼,愤怒,懊恼……
如果是旁的什么不相干的人欺负了晏暖,那么纪蔚央会毫不犹豫地替晏暖把这口气出了。
甚至一秒钟的时间都不会犹豫。
哪怕现在是深夜,在她知道的第一时间,就会通过一切手段,找到那个王八蛋。
拆了她家的门,把人从被子里提出来,狠狠揍一顿。
可对方偏偏是晏暖的父母,是长辈。
纪蔚央不可能用这种粗暴的方法去为晏暖出头。
联想起回桥市后晏暖的一系列反应,纪蔚央眉头紧蹙,搭在腿上的手也紧握成了拳。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至于让这二老不远千里从序州赶来,就为扇自己的女儿一巴掌?
纪蔚央在外稳定好自己的情绪,才再次回到主卧。
她站在床边,看着晏暖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膝盖微微蜷起,睡得很沉。
从早上一直睡到下午,吃了晚餐以后,她们稍稍运动了一会儿,晏暖就又睡了过去。
监控发生的事情在两天前。
这两天,她多半是没怎么好好休息。
纪蔚央压根不敢想象晏暖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哭鼻子的。
而那时的自己却在忙工作的事,还一门心思想着要提前回来,给晏暖一个惊喜。
她下意识攥紧手指。
不知过了多久。
如此漆黑沉静的屋内。
床上的人睡得尚且安稳。
而站在床边的人,却久久不能入睡。
纪蔚央从黑夜一直看到白昼。
不论看多久,晏暖那张脸始终都很漂亮。
以至于她不解,作为母亲的许敏香,究竟怎么下得去狠手的。
……
晏暖睡到日上三竿才睁眼。
第一反应是看身侧。
看见纪蔚央在,她格外安心。
只是不知道纪蔚央是什么时候醒的,又这么懒洋洋撑着下巴,看了她多久。
经过一晚的情绪消化,纪蔚央大致盘算出了几套解决方案,这会儿便心无旁骛地守着晏暖。
晏暖像是刚从清晨充满雾气的森林里走出来的餍足精灵,黑发雪肤,脖颈纤长美丽。
她眼睛湿漉漉的,眼周的乌青消散了大半,因为睡得很饱,疲倦神态一扫而空,莹白的脸颊晕着两团刚睡醒的浅红。
“几点了?”
在晏暖的注视下,纪蔚央俯身凑上前,吻了吻她的额头。
“十一点,餐厅我已经订好了,等你起来就过去。”
“如果不想出门的话,我让阿姨做一下,待会送过来。”
窗帘没有完全拉上,有阳光透进来。
显然外边天气不错,没下雨,温度也很适宜。
晏暖不想扫纪蔚央的兴,何况她也的确好几天没出门了,出去走走也好。
纪蔚央果然露出笑容,蛊惑着说道:“餐厅有点远,请假吧,后天就是决赛,这几天你安心备赛。”
五月份,桥市中午已经接近三十度,体感更高。
只是在屋里坐着都会热,何况是室外工作者。
纪蔚央不反对晏暖做喜欢的事,晏暖想画画,或者是想做骑手,她都赞成。
可她也会担心,担心晏暖在外边马路上来来去去的有个什么碰撞擦伤,或是晒得中了暑。
“你的工作我可以找人替上。”
说着,纪蔚央就要打电话给纪小白。
晏暖无奈捉住她的手腕,语气温和道:“哪有你这么做人姐姐的?”
纪蔚央挑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纪小白还巴不得我多给他点活儿干。”
晏暖想了想:“总是这么请假也不好,今天我跟店长提一下辞职的事,让他尽快找人。”
纪蔚央求之不得:“不做了最好,你以后就专心画画。”
晏暖眼神微黯,没回话,只是笑了笑。
两人换好衣服出门。
纪蔚央开车带着晏暖去往订好的餐厅。
晏暖下车时才知道,这家餐厅居然在桥市南城区的一座山上。
开车太绕,纪蔚央牵着晏暖的手,一起坐索道上去。
路上,她解释起用餐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