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恬敏锐地察觉到现在明显不是跟陆泽纠缠的时候，赶紧拉着陆媛往外走。
没想到陆泽这时候给了她今天唯一的一个眼神，可惜却是冰冷的。
“还有你。”
钱恬神经绷紧：“我？”
陆泽看了自己身后的顾羡一眼，说：“她是我的人，你最好不要越界。”
嗓音是淡淡的，却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钱恬惊了一下，自己想查这个女人底细的打算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她想辩解，但是在陆泽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只能挤出声音说：“知道了。”
两个不速之客走了。
陆泽按了按眉心，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顾羡心想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要先走？虽然两人也认识了一段时间了，但是也还没到推心置腹的程度，万一陆泽现在醒悟过来让她看了笑话，以后不让她上门来蹭饭了怎么办？
顾羡自己想得出神，陆泽看了她一眼，问：“你想什么呢？”
顾羡回神，没回答，问：“你是不是挺累的？”
陆泽“嗯”了一声。
顾羡刚想接着说既然你累了，那我就先走了，结果看到陆泽用手捏着额头，话下意识就变成了：“你头疼啊？”
陆泽抬眼：“有点。”
事实上，从能听见心音开始，他就经常头疼。
顾羡说：“被你姑姑给气的？”
陆泽没回答，反而问她：“是不是忽然发现我其实很不近人情？”
顾羡摇头：“怎么会？她先对你不好的，要是我爸妈忽然把我卖了，我也得难过。”
把他卖了吗？陆泽愣了愣，忽然觉得顾羡这话说得也没错，陆媛这样的行为跟把他卖了也差不多。
看到顾羡的表情，陆泽嘴角弯了弯：“同情我？”
顾羡点头，她就是忽然觉得陆泽过得很孤单，别的大家庭都是动辄四世同堂几十号人，但是这些天，她只看到了司机和助理，哦，应该还有一个保姆李阿姨，不过放假去了。
“那你帮我按按头吧？”
顾羡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嗯？”
“我现在头很痛。”陆泽满脸的痛苦之色，眉头紧锁。
要是助理在场，估计要惊掉了下巴，陆先生从来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居然还能露出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
陆泽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当看到顾羡露出这样同情的表情，他忽然就想骗一骗她，想借着她的接触暂时屏蔽外界的心音。
也不全是装的，毕竟他是真的头疼，只是疼了这么多年了，他早已习惯了。
但再怎么习惯，他还是太贪念之前在车上那次酣眠了。
一个向来清冷的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顾羡毫无意外地心软了。
她别别扭扭地走到陆泽身后，把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压。
“力度还可以吗？我跟你说你赚到了，我可是专业的，我妈妈也经常犯头疼，我都练出来了。”
陆泽舒服地喟叹一声，不是因为顾羡真的有多么专业，而是因为骤然安静下来的整个世界。
他笑了一声，自己看得没错，这姑娘果然是吃软不吃硬啊。
顾羡听到了，顿时得意：“舒服吗？”
陆泽很乐意成全她的得意：“嗯。你很专业。”
顾羡按得更卖力了，偶尔还问陆泽力度合不合适，按的位置对不对等等，前面还能听到陆泽的回应，后来发现人没声了，顾羡探头一看，就发现陆泽闭着眼睛。
安详地，睡着了……
顾羡：“……”
她的技术什么时候突飞猛进了？？
但是顾羡一松开手，陆泽立刻睁开了眼睛。
顾羡惊讶：“你没睡着啊？”
刚刚看起来真的好像已经睡着了呀。
陆泽没说话，他皱着眉头把顾羡的手重新放到太阳穴旁边。
顾羡：“……还、还疼啊？”
陆泽点头。
顾羡叹气，认命地继续。
然后，发现睡着、松手、醒来、继续按、继续睡着……如此循环往复……
顾羡怒了：“你到底睡没睡着！手酸了，不按了！”
陆泽只短暂地浅眠了一小会，远远不够，他去拉顾羡的手，说：“再按一个小时。”
顾羡抽出手，顺势一推陆泽的脑袋：“做梦呢！还一个小时！”
猝不及防脑袋被拍歪的陆泽：“……”
手速快过脑速的顾羡：“……”
“白白，完了完了，他是不是从出生开始都没被这样打过？我是不是要失去我的一大堆积分了？”
系统：“……”
顾羡有点结巴：“是、是你先动手动脚的！不能怪我还手啊对不对……”
陆泽叹气：“作为补偿，你再帮我按一下头。”